這上府城趕考今年又不是頭一回,咋去年常常來信,今年卻不是呢?
家裡的人一起跳右眼皮兒,陳秋鳳就猜著,是不是張大力出了什麼事情了,便想著來問問里正,那孫杰來信時可有提到過張大力。如果沒有,至少里正再給張大力回信時她也能讓幫著問一問,這橫是不能不聞不問不是。
里正是不太待見張大力這一家子的,但是作為里正該做的面子得做,村裡有了事情了也是要解決,便讓妻子去開了門,把陳秋鳳讓進來了。
陳秋鳳一進屋見葉乘涼在,臉上當時就有些難看,但是這會兒她也管不得那許多了,只管問趙靜,“嬸子,孫杰可來信了麼?”
趙靜說:“來了啊,還說考得不錯呢。”
陳秋鳳忙問:“那他可有提到我家大力啊?”
趙靜搖搖頭,看向里正,“信裡沒有提到大力吧?”
里正說:“沒有。”又見陳秋鳳面帶焦慮,便說:“你們家大力可是好些日子沒來信了。”
若是有信,信差都是統一送到里正家裡,再由里正讓人過來取,或者順路的話就給送去,所以村子裡誰家有信沒信,里正是絕對一清二楚的。
陳秋鳳心說這不是廢話麼,但是臉上哪敢表現出半點不悅來,好聲好氣地問:“嬸子,那您和我叔再回信的時候能不能捎帶幫我問問大力的情況了?”
里正說:“成吧,剛好我這信還沒寫呢。”
陳秋鳳道了謝,走的時候狠狠瞪了葉乘涼一眼,那眼裡好像在說,若我家大力沒考上,老孃跟你沒完!
葉乘涼同樣以眼神回覆:爺等著。
陳秋鳳出去後,趙靜小聲問里正,“這張大力別不是出什麼事吧?我記得上回他跟孫杰去趕考,每隔幾天來一回信,信裡不是說自己住在哪兒得了誰賞識,要麼就是自己結識了什麼什麼富貴人家的朋友,那王金花恨不得把信裡的內容當著全村人的面顯擺個遍,可今年確實是沒多少訊息呢。”
里正聞言一瞪,“我又不是那通天神仙,我怎會知道了。還是問問咱兒子吧。”
葉乘涼一看里正的八卦之心已經熊熊燃起了,便趕緊把自己不改婚期,正常交稅的事情說了,然後就走了。還沒走遠就聽趙靜在裡說:“看這阿涼,哪回來都不空手,見我幹活還得幫我一把。哪像那陳秋鳳,來麻煩人還帶空手的,臉皮真厚!”
里正說:“什麼婆婆招什麼兒媳婦兒。”
葉乘涼聞言一個跟頭,心說莫非我最近看起來像李金鴿?!
回了家,葉乘涼第一個問題便是問張大壯,“我最近做事像大娘麼?”
張大壯聽了一愣,“你不像大娘啊,你像大姑娘。”
葉乘涼拿笤帚杆子追著張大壯揍一圈兒!把李金鴿看得差點笑差了氣兒。
後來張大壯知道葉乘涼問的是什麼,才認真說:“娘以前在咱村子裡人緣可好的,就是後來爹不在了,她又忙著幹活賺錢,這才不太與人來往了。”
葉乘涼看了進屋繼續幹活的李金鴿一眼,朝張大壯勾勾手指,小聲問:“那張大力現在怎麼樣了?”
張大壯用食指對唇一比,“夜裡說。”
其實真沒什麼了不得的,只不過張大壯最近不厚道了,老是拿這些問題勾著葉乘涼,不給他吃飽他就不告訴葉乘涼。葉乘涼偏不扛不住這一套,於是每天屁大點兒事都得賣身換,賊特麼苦逼。
張大壯說:“張大力被丟到拐把子村之後睡了個三十多歲的寡婦才換得一身女人衣裳,後來一路行乞到了北凌府,總算遇著了些認識的人。約莫這會兒到了鹿河,估計不多日便能回來了吧。”
葉乘涼迷迷糊糊說:“嘖,活該,不過王金花要是知道他被人拐了且得有的作。”
張大壯把玩著葉乘涼的頭髮絲,“那可不見得了。赫知傳來訊息說這一次去北凌府趕考的秀才裡有個姓趙的,當年跟張大力有些牽扯,而且這次中舉的可能性極大。有件事你想必不知,榮王最開始想換了咱們安平縣的縣令,至今未動不過是等著這一次的科舉成績出來,他約莫是要選個人品有保證的來做這個官,誰讓司徒塵飛就在咱們縣。我猜著,如果這姓趙的小子能中舉的話,來咱們安平縣裡當縣令的可能性不低,若真是那般,張大力的前程可就走到頭了。”
葉乘涼:“為什麼不是孫杰來當這個官?”
張大壯:“那小子考功名就是為了給自家地裡免稅,他以前說了不要當官的。”
葉乘涼:“……”
張大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