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乘涼眼睛紅絕對是騎馬的時候吹風吹的,他不可能一直閉著眼睛,更何況還想著得多留心張大壯,所以紅了也沒什麼稀奇。但是張大壯看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走路怪異的樣子,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這、他家阿涼這分明是受了什麼委屈的跡象!阿涼一直是嘴皮子利索腦子也靈活的,在村子裡就沒受什麼氣,在家裡也沒人給他氣受,可是在外面呢?
張大壯覺得自己身體裡有一股怪力又開始亂撞了,弄得整個人好像要爆炸一樣!
葉乘涼卻覺得這熊貨搞不好一晚上喝露水喝多把腦子喝壞了,便笑說:“你又沒死我哭什麼?不過是跟海青騎馬腿有些疼而已,我以前沒騎過馬的。”
張大壯看了看葉乘涼的腿間,鬆了口氣,“我還當你被人欺負了呢。”
葉乘涼說:“嘖,哪兒能啊。再說那縣太爺不就是想要我的糖方子麼,了不起給他唄,錢還能另想辦法再賺,更何況現在也沒事了。”
張大壯先前就注意葉乘涼了,還真沒留心來人有什麼不一樣,這一看,那不是榮王的親兵嗎?衣服一看就看出來了,他以前見過的。
葉乘涼說:“榮王給縣令下了手諭,讓他放人,縣令肯定不敢再抓的,我們直接回家就行了。”
張大壯想了想,然後壓低聲音在葉乘涼耳邊嘀咕起來,說了好半天。
葉乘涼聽完猶豫了一下,“好是好,不過咱們還是得先回去,免得大娘擔心。”
張大壯聽罷笑笑,“那成,聽你的。”
於是海青站了半天,就見葉乘涼跟張大壯耳語半天,那親密勁兒就別提了。而那廂趕來找人的官差們也跟壓人進城的官差說明白了,這人是說什麼都不能抓,否則只怕那身官差皮就保不住了。
來的時候葉乘涼跟海青騎同一匹馬來的,可是走的時候多個張大壯,肯定是不能再同騎一匹了,再說葉乘涼也實在是不想再騎馬,便跟張大壯決定在集安鎮僱一輛馬車。
海青自然是沒什麼意見的,只是正常來講他這個時間早應該在縣裡了,總還是要去跟郭庭安說一下,便騎上馬又回了趟縣城。
張大壯望著海青的馬絕塵而去,後面跟著一竄當差的,不由想,真是天意,本來這次他還想借著被抓到縣裡找機會收拾一下張大力的,這下只得先算了。
葉乘涼驚心動魄過了一晚,這會兒也乏了,便扯了扯張大壯衣袖子說:“走吧,別看了,反正晚了還會回來,是吧他師父?”
張大壯一愣,“海青跟你說了?”
葉乘涼:“說什麼?說你欠了一萬五千兩銀子還是說你是他師父?還是說你認識榮王?”
張大壯:“……”
葉乘涼嘆口氣,“算了,你不想說就不說。”
張大壯見葉乘涼走得一瘸一拐的,拉信葉乘涼示意他停下來,然後到他身前蹲下來說:“上來,我揹你。”
葉乘涼怔了怔,不客氣地爬了上去。
其實相比起腿間的疼,困得睜不開眼也是難受,葉乘涼便靠在張大壯背上,把眼睛閉上了。
張大壯見四下沒人,略猶豫片刻說:“十五歲那年我跟大同哥一起去服徭役,後來管事的見我幹活利索,便把我叫到榮王府去辦差去了,那年負責修路事宜的正是榮王。開始的時候我就是給榮王府打個雜,偶爾幫忙跑個腿,直到有一回,榮王府裡丟了樣很重要的東西,榮王下令徹查這件事情。因為那東西榮王也不知具體是在哪丟的,所以當時所有府裡的人都有可能是賊,問題也麻煩了。說來也趕得巧,榮王丟的那樣東西我正好見過,便開始在府裡留意,想看看究竟是誰拿的。”
葉乘涼迷迷糊糊問:“誰拿的?”
張大壯說:“是府裡下人養的貓,因為榮王那玉佩是小魚形狀,那貓見著就給叼走了。”
葉乘涼:“恩,怕是餓了吧。”
張大壯笑笑,“那貓有崽子了,到處找吃的,可不就是想魚了麼。”
葉乘涼:“然後你就被榮王賞識了?”
張大壯嘆口氣,“我當時可不正是這樣想的,誰知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可能是我當時找東西找得太容易了,反倒被懷疑有問題,管家就叫人把我給綁起來了,然後送到了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他們管那地方叫冥府,冥府裡有很多人,但是他們之間幾乎是不說話的,那兒的規矩也很多,我當時記得最清楚的兩條就是,完不成任務沒飯吃,還有,如果被人知道你心裡的想法,那就得準備好挨罰。我那會子就想,這下可完了,可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