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哪一條呢?十九條魚個頭都一樣大小,耀葵被這些性慾旺盛的魚徹底嚇住了。生育狂魚啊!
她不得不從內心發出透心涼的感嘆。天知道簡達往裡面放了什麼魚,這些魚的非凡性令耀葵陷入謎團。
耀葵想打電話給簡達,告訴他這一切,卻完全沒有勇氣和他聯絡,那天她突然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他也沒有再打電話給她,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但這天晚上可怕的事情終於爆發了!
在這日白天的12小時內,魚的數目似乎又增長了許多條,它們的模樣一致,導致耀葵無論如何努力仍然無法分清每一條。晚上熄燈之後,窗外透進淺淺的微光,她忽明忽暗的視線中目睹它們在繩中的命運,一條條魚混在濁水裡艱難地挪動身體,空間越來越擁擠,水裡的氧氣也似乎開始出現短缺的窘迫,它們的鰭像被電擊般抽搐地扭動著,身體漂流著昏迷似的顛沛感,耀葵漸漸被它們這具有革命氣質的熱潮所嚇倒,在她的心臟掉入低谷的之際,它們卻用巨大狂躁的一聲“啪”的聲響,將她的心又如火箭般直送雲霄。
一片另人膽寒的景象呈現出來、繩子暴裂,裡面的水狂溢位來,耀葵的畫隨之坍塌,魚兒們紛紛破繩而出,崩騰跳躍,然而又在相遇她的蚊帳頂部時遭遇滑鐵盧,彈到她的床上,繼而反覆狂跳。耀葵被嚇得也慌張起來,她用被子四處抖動,魚們被她嫌棄到床邊的地上,桌子上,凳子上,然而它們繼續瘋狂地跳躍著。舍友們聞聲紛紛醒來,黑暗中她們披頭散髮地看不清楚是什麼東西,立即興奮地用一種對付牛鬼神蛇般的方法想置魚兒們死地,又抓又捏又叫。
“那不是什麼別的東西,不是害蟲,是魚!是一種小魚!不要弄傷它們!”耀葵慌忙大叫。
她們這才明白過來,是耀葵床上掛畫的繩子破了。振奮的精神受到了強勁的打擊,有的人瞬間變得懊惱,
“哎呀搞什麼搞啦,這麼晚了還讓不讓人睡了啊。”
“你沒事吧,是魚啊,那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下次小心些,買個牢一些的繩子吧。”
她們的睏意好像迅速地湧了上來,轉眼間又紛紛上床去。耀葵下床輕聲地找來臉盆,裝滿自來水,將散落的魚們撿起,她找到了不少,卻似乎扔有漏網之魚。
透著窗外的微光耀葵看到它們都還活著,臉盆雖小,它們卻很歡娛。
耀葵卻很不愉快,坐在窗前想等到天色發白的時刻。她的心裡又念著黑桃。她開始張嘴唱歌,從小到大,她其實已經習慣了假唱,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假唱真的是理想的選擇。想著和黑桃一起下河玩的那一天,水上飄動著刺眼的光線,現在的夜色卻如此死靜,她不能發出聲音,嗓子卻幹吼得很疼,
“我希望貼著水泥地飛翔
手裡捏著雲朵
決心將天空踐踏到底
我們不能再去草原飛翔
只能在這裡靜靜等待沙塵暴
啦啦 我不能不去死
啦啦 你不能不等我
啦啦 我們捏著雲朵
啦啦 我們要踐踏天空
啦啦 我們在死亡裡翱翔
。。。。。。。
。。。。。。。
黑桃還活著嗎?他在沒有知覺的生命裡是否愉快,不不,他已經死去了,她堅信這一點,她只有秉持這一信念,才能頑強地看到另一些曙光。不要再提醒自己那些殘忍的現實,黑桃所被迫接受的醫學援助,在耀葵看來就是醫學試驗,不不,那只是一堆尚能存活的肉體,和黑桃無關的,她的黑桃已經完全死去。
耀葵低頭凝視著夜光中的魚,它們生命力強,還在肆無忌憚地遊著,這該死的魚,害死黑桃的魚,她瞬間怒火燃燒,開啟窗戶,將一臉盆尚在水中游動的魚從窗內潑了出去,它們又開始看似無辜的掙扎,都是裝模作樣,耀葵冷笑著,用力將窗戶的閘扣死,再也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26。無間
後來耀葵上床睡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接到簡達打來的電話,他約她去看電影。她嘴裡吐不出拒絕的字,支吾著知道電話結束。
這一次他的眼睛沒有忽視耀葵,他們都集體忘記了那天,好像那天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不愉快。
在去電影院的路上,他微笑地看著耀葵,好像對她的一切充滿著強烈的興趣。耀葵的心情漸入佳境,她緩緩地訴說著她的過去,那些歡喜憂傷的日子,幾乎沒有記憶的母親,父親的肥肉店,奇異的玄山小鎮,還有她的假唱史。她越說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