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雲長安忙完工作下班,走出辦公室。早已無人的大辦公區十分安靜,靠近他辦公室的一處,房內的燈光照射在磨花玻璃門上,在四下無光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明顯。
雲長安抬手看了下手錶,朝透著光的玻璃門走去,鋥亮的皮鞋踩在地毯上,輕然無聲。到了門前,瞟了眼門上的五個字,總助辦公室,扭開門把,推開門。
鬱九九趴在一堆檔案上,睡著了,桌上的電腦已經進ru了屏保模式。
雲長安走近,目光不經意的看到了鬱九九電腦的屏保畫面。既非帥哥,也非美女,更不是文藝腔調十足的風景情懷,而是一首宋代著名詞人辛棄疾的詞。墨字蒼勁有力,一撇一捺有如行雲流水,讓人由心喜歡。儘管只是一張圖片,但云長安判斷得出,是一副寫在卷軸上的字畫,只是被人為的只拍了詞字而沒有放出卷軸的全貌。
《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
鬱孤臺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西北望長安,可憐無數山。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江晚正愁餘,山深聞鷓鴣。
這首詞,他四歲時就會背了。對大部分的人來說,記憶最深刻的古詩詞應該是詩仙李白的《靜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但他和妹妹雲江晚不是。在他出生前,他媽媽懷他六個月時,雲家爺爺就給他取了名,選的就是這首詞裡的兩個字,長安。若他是個女孩兒,則叫江晚。四年後,他媽媽再懷孕,女孩兒,名字就叫雲江晚。
雲長安的目光從電腦螢幕上收回,看著鬱九九睡著的側臉,她喜歡這首詞?又或者,是卷軸上的一手好字?
“鬱九九。”
鬱九九沒醒,雲長安提高些音量,又喊了她一遍,“鬱九九。”
鬱九九眉頭皺了皺,不高興有聲音擾了她,還是沒醒。
無奈,雲長安只得用手輕輕的搖晃鬱九九,“鬱九九,醒醒。”
“嗯?”
鬱九九混沌朦朧的醒來,雙眼惺忪,看到身邊有人,疲憊無力的問,“幹嘛呀……”邊問邊抬頭去看,看清是雲長安之後,陡然變得清醒,忽然從椅子裡站起來,對著雲長安,“雲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還有很多沒做完嗎?”雲長安問道。
鬱九九以為雲長安是在檢查她的工作效率,連忙解釋,“GTI專案的新競標書已經完成了。”他下午的時候不是還看過做了審批嗎?“我只是在檢檢視看能不能更好一些,沒想到看著看著就……”
“下班了。走吧。”
鬱九九堅持自己的打算,“雲總你先下班吧,我還需要一會兒。”
“確定?”
“嗯。”
雲長安沒多勸,走出了鬱九九的辦公室。
一個小時後,吃過晚飯的雲長安開車回家經過雲氏辦公大樓,車速在大樓前慢了下來,最後停在了路邊。雲長安拿過手機,撥了鬱九九辦公桌上的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