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冬季要到了。
即使有充足的食物讓他度過這個冬天,明年初春……也是他成年之時了。
…
衣料窸窣,韓悅猛然站起,盯著下方稟報的女僕。
那女僕在她的瞪視下,居然坐直了身子,抬臉挑釁的看著韓悅,嘴角一勾,露出一個笑容——赫然是右柚。
“所以說,她已經死了嗎。”韓悅僅僅是一瞬的失態,就恢復成平靜的神態,輕撩裙襬,緩緩坐下。
“當然是。而且,我去殺她的時候,她還以為是你指示的呢。”右柚輕笑著。
明知死期將近,所以她要不遺餘力的打擊女王呢。
“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擅作主張的。”韓悅垂了垂眼簾,語氣很輕,“聽不懂話,這樣的女僕我不需要。”
“叩叩。”她翻轉手腕,在王座扶手上叩擊幾下。
另一個女僕從寬大厚實的帷帳後走出來,年齡也似二十多,面相老實。她出來也沒有行禮,直直走過去,擊昏了右柚。
右柚根本沒有反抗,只是冷笑著看著韓悅,一直到昏倒在地。
那女僕抓住右柚的肩膀,像是隨意的拖著一隻破布口袋一樣,就要把她拖下去。
直到這裡,孫雅茱就像一個真的,微不足道的奴隸,死就死了。只是隨口提了那麼一句。
但是在那個女僕準備下去的時候,另一個女僕略顯狼狽的走了進來,十八/九的年紀,卻不像右藍那般活潑,眉眼間帶著溫柔,該是個沉穩的性子。
“左魚,怎麼樣。”韓悅右手指尖輕輕描摹著王座扶手上的木料觸感。
略顯狼狽的女僕飛快的打量了一眼拖著右柚準備離開的那女僕,然後回答:“奴婢看到右柚把那位推進了井裡。在她走後就去找了人救上來了。只是已經隔了些許時間,現在還在醫女院救治。奴婢就先過來了。”
韓悅的眉目間舒展了些:“下去領賞。”
左魚也沒開心的笑,只是行個禮就下去了。
——那位還沒脫離危險,她還是趕快去守著吧。
左魚也退了出去,大殿裡只剩下韓悅一個人。
她伸手揉揉眼角,嘆了口氣。
右柚,右藍。只是名字剛好賜得重了一個字。一個是近身女僕,一個是浣洗院的小女僕,怎麼會鬧到右柚不惜一死也要為右藍報仇。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以葉子定右藍的罪,只是個藉口而已。這女僕怎麼這麼蠢了。非要去恨那伊莎貝爾?
現在還不知道伊莎貝爾的情況怎麼樣,真是後悔讓右柚這麼簡單的就死了。
她猛然抓緊繡著華美花紋的衣袖,有些煩躁。
只怕伊莎貝爾醒來也是認為,是她下的命令吧。
她乾脆起身,走下臺階,在大廳裡一圈一圈的轉。
只是個奴隸而已,不過以前是敵國公主,身體特殊了點。哪裡值得她重視了。現在這種感覺,真是奇怪……
☆、第40章 女王與囚徒之孤狼的矛盾
孫雅茱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眼前的畫面一片模糊,像是在雲裡霧裡。
她眨了眨眼睛,撐起上身來。這才發覺自己躺在一房間裡。看這風格,應該還是在女王的皇宮裡。
這些念頭很快的在孫雅茱腦中閃過,然後她咳嗽了起來。
很渴很渴,像是好久沒喝過水了。嘴唇乾裂。喉嚨中更像是刻下了一條巨大的傷口,一直到胸腹,暴露在空氣中,像是刀子颳著。生疼又發癢,加上一陣止不住的咳意。
“她醒了!”
“快去看看……”
門口傳來急切的低語,隨即衣料摩擦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
孫雅茱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兩個醫女立在她面前,一個耐心的給她撫著背,另一個端著一杯溫水。
孫雅茱咳過一陣,又接過杯子一仰脖灌下了水,才舒了口氣。
兩名醫女表情很是恭敬的退出去了。
孫雅茱瞟了一眼,看到門口兩名醫女低著頭在對一個十六七的女孩說些什麼。那個女孩也是女僕打扮,神情模樣都透著溫柔穩重。
大概是韓悅派來的人吧。
她低頭檢視身上,這才看到身上已經不是奴隸的粗布麻衣了。而是女僕穿的窄袖短上衣,及踝長裙。而自己的身上除了擦傷,也沒有別的傷了。之前感覺喉嚨裂開,應該是錯覺。
孫雅茱之前的記憶也湧上了腦海——她趁著天黑想去打點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