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寺在浙州,尤其金華一帶早就兇名遠揚,等閒人哪裡敢輕易跑過來?
陳劍臣一皺眉,對方諸人的突兀出現,倒有些辣手,正想著要用什麼手段將他們趕走,他們卻看到了他和嬰寧的存在,紛紛舉步走上廊橋。
走得最快的是塵依,他打量了陳劍臣和嬰寧一眼,有些疑惑…
陳劍臣臉上還貼著鬍鬚呢,在面容上改變不小,塵依一下子無法認出他來。對於嬰寧這個書童更不曾注意過,毫無印象。
他有些驚異,一拱手:“這位先生請了。”
陳劍臣衣衫高潔,三縷長鬚,飄飄然,不像尋常的讀書人,倒像是高臥山林的隱士,高人。
所以塵依也不敢失禮,以‘先生,稱謂。
陳劍臣一愣神,暗自覺得好笑,看來偶然起心的細節倒發揮出了大作用,伸手擼一擼鬍鬚,問道:“稱們從何處來?難道沒聽說過蘭若寺鬧鬼的傳聞嗎?怎麼到此地遊玩來了。”塵依頓時正色道:“子不語亂離怪神,鬧鬼一說,不過是嚇唬山野村夫的說法罷了。我們飽讀聖賢書,豈會害怕?”
聽他這麼一說,陳劍臣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黃金
聽到陳劍臣論及鬧鬼的言語,邊上的莫遠眉頭一皺,不悅的道:“這位先生說話倒有些矛盾,既然鬧鬼,先生為何又會出現在此處?先生既在,我等有何不可不在?”易風笑道:“遠之此言正中要害,這位先生意圖阻止我等入寺,恐怕是別有想法吧。”
這歲寒三才子,嘴巴上的功夫可一點都不含糊,說得陳劍臣無言以對。要知道有些東西上不得檯面,就算擺上了檯面,要讓別人買賬也是極難的事情。何況對方都是自信自傲的青年才子?
見他無言,塵依三人料到其詞窮了,心中的隱士形象瞬間崩壞,嘿嘿冷笑,隨意的一拱手,便越過去,徑直往前方走著。
一路走,一路談笑風生,不時有靈感爆發,詩詞歌賦隨口唸出,互相應和,好不瀟灑,都道不枉來蘭若寺一遭,若不來此,沒有見到這等空靈清幽的景色,哪裡又能獲得如此靈感來?
他們三個,塵依來自湖州嶽麓書院,易風來自杭州舜天書院,莫遠來自衡州石鼓書院,都不是浙州本地人,代表各自的書院來參加開泰書院舉辦的‘天下第一才子才藝競賽’可謂意行風發而來。
不料風頭名聲都被旁人奪了去,如果說輸給國子監的鄭書亮雖敗尤榮,可輸給那個來自清華書院的陳劍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文人自古相輕,尤其對於少年成名的才子,要想他們輕易信服一個人,很難。他們信服鄭書亮,一方面因為鄭書亮確實有才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對方為鄭國公的孫子,又是國子監的高材生,敗給他不算折辱。
但陳劍臣何許人也?
三流鼻院出來的貧寒書生而已,一向默默無聞,就像一株不知名的野花,突然間綻放于山間,就算開得再燦爛再芬香,也休想和牡丹,芍藥,蘭花這些名種貴品相媲美。更可笑的是到了最後一天時文的比賽,此子居然找了個蹙腳的理由,提前離開了書院,沒有參加最後環節的比試……
這算什麼?
簡直是目無尊長,恣意妄為,一點規則都沒有,說缺管教都不為過難怪那江州學政顧大人氣得直跺腳。
陳劍臣自動放棄最後一關的比試,等如是將第一才子的名頭拱手相讓給了鄭書亮此等行徑確實有些莫名其妙,引起了大面積的議論,各種猜測,滿城風雨,有說陳劍臣是真有事不得不退出的,有說他時文水平欠奉,不敢登場的,也有說他怕了鄭書亮,所以故意放水然而不管哪一種負面影響都很大。
在歲寒三才子看來,他們更偏重於後一種,理解為陳劍臣肯定感受到了鄭書亮那邊的壓力,才不得不找個藉口退出。問題在於,這樣退出的形式根本不像話,毫無意義可言,反而讓鄭書亮承受到許多多餘的懷疑反正這件事不管怎麼看都算是陳劍臣進退失據,不會做人,枉讀了聖賢書。
歲寒三才子帶著家僕書童,一面走,一面說著詩詞,間婁談論起在開泰書院發生的種種。
談論間慷慨激昂,毫無掩飾故而被慢慢跟在後面的陳劍臣聽了個明白。不過當晚飛離浙州城府,對於留下來的影響他早有心理準備因此也沒有覺得什麼。倒是隱約聽清楚了為何對方會來蘭若寺的原因。
熱鬧消逝,鑼鼓聲滅。
才藝競賽落幕鄭書亮不出意外地奪得了‘天下第一才子’的名頭,至於其他人等,各有收穫。歲寒三才子卻意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