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學政苦著臉道:“能怎麼辦?少年人心氣高,又重情義,不忍見朋友落難,故而不顧一切想替人出頭。”
“哼,想替人出頭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斤兩。不是我看不起人,此子如此莽撞的性子若不改掉,日後進到國子監中,定然會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到時,惜朝你的面子往哪裡擱?”
“唉,當日橫渠先生一力推薦,堅持說此子非池中物,我拗不過先生,只好答應了下來。”
許夢澤道:“先生和他素未蒙面就下此結論,這一次未免武斷過甚。反正我不管,眼下一見,一草莽之徒而已,委實令人失望。我敢斷言,五天之後,只怕他再不敢登門而來了。要不,惜朝我與你賭一賭如何?就賭你那一幅金龜子的‘虎出山林圖’,以及我那一方和田玉猴子。”
……
聲音猶在耳邊繚繞,顧學政眼下心念動搖,見到陳劍臣堅定的樣子,不知為何忽然有些後悔昨天沒有答應和許夢澤打賭了。
難道說,這一次,陳劍臣又會給自己一個驚喜?
第二百二十章 寶玉
送走顧學政,陳劍臣坐回書桌後面,道:“嬰寧,不如你回家那邊吧,我怕會有什麼意外發生。”
他擔心魯惜約。
小義已被派遣了出去,魯惜約那邊就沒有了照拂,始終覺得不妥。要知道那宋崇典型的江湖出身,蠻橫不講理的,性子陰毒狠辣,不擇手段,難保會再對魯惜約下手。
眼看與魯惜約的婚期將近,可絕不願意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嬰寧識大體,當即答應,忽又問:“嬰寧該如何分說?”
陳劍臣笑道:“你身懷絕技,過去金針齋那邊,自然便是行駛保鏢的任務,她們不會多問的。”
嬰寧一點頭,徑直離開了書院。
靜靜的坐著,陳劍臣神色深沉,手指輕輕敲著桌面,在思考一些問題。
在書院吃過晚飯,晚上讀寫了一會書卷,便上床睡覺,眼皮合上,漸漸進入夢鄉,依稀間忽有鼓樂之聲傳來,甚是怪異。
睜眼看去,就見到一幅奇特的景象:兩個青身,頭頂長雙角的黑麵鬼,抬著一頂小轎子,悠悠然而來。
這兩隻小鬼,五短身材,上身光著,只胯間圍裹著一塊布不像布,皮不像皮的東西遮醜,健壯的手臂抬著轎子。而在轎子身邊,又有一隻紅髮小鬼,拿捏著一根嗩吶,滴滴答答地吹得很起勁。
如此景象,看上去宛如去娶親什麼的。
只是它們一行,所走來的方向卻是陳劍臣這邊。
“嗡!”
干戈之聲驟然響起。浩然養吾劍出現在陳劍臣身後,鋒芒大盛。
“公子饒命!”
那三個小鬼見狀,登時被嚇得魂飛魄散,抬轎子的趕緊放下轎子,吹嗩吶的立刻放下樂器,紛紛跪倒在地,匍匐著,身體顫抖不已,連頭都不敢抬起,只嘴裡大叫饒命。
陳劍臣不怒自威:“爾等小鬼。為何而來?”
那紅髮小鬼聲音顫抖地回答:“我等奉城隍老爺之命,要請公子去城隍廟中吃酒。”
汪城隍?
陳劍臣眉頭微微一皺。自席方平事件後,他再也沒有和這汪城隍有過什麼聯絡了。畢竟他是陽人,不能隨便進入陰司之內,也沒有那個由頭。
“城隍有說是什麼事嗎?”
紅髮小鬼回答:“不知……請公子上轎。城隍老爺已設下宴席,虛席以待公子駕臨。”
陳劍臣冷聲道:“我乃陽人,不好出入陰私得倒是實話,他魂神離體,進入陰司,可需要一些輔助法器,比如點燃起‘聞不得雞鳴香’等。還有一些禁忌,不方便操作。
紅髮小鬼微微抬起頭,雙手捧出一小盒子:“公子,我家城隍老爺已有吩咐。今敬上陰陽暖玉一枚,請公子佩戴。”
陳劍臣好奇問:“陰陽暖玉?”
“此乃陰司寶物,佩戴上身,可自由進出陰司而毫無阻滯,陰陽無隔,天下罕見。我家城隍老爺說了,小小意思,還望公子笑納。”
這小鬼說話帶著一股諂媚之意。它們來之前就受到汪城隍再三囑咐,面對陳劍臣時。不可有絲毫怠慢。
話說浩然養吾劍一出,這三個小鬼也不敢怠慢呀。生怕亂動一下,就被長劍一劍斬落,渣滓都沒得剩。在那把具備了完整形態的長劍逼迫之下,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如此寶物,就連陳劍臣都有些意動,要上前拿過來看看。他往前走,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