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焉,豈能如此草率!”
席方平和蕭寒楓齊聲附和。
他們倒是情義殷切,要知道陳劍臣此去京城,山遙路遠,彼此再想相見,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了。
陳劍臣早已說過,如果能在京城那邊安頓下來,將會接母親等人上去,相當於在上面安居樂業。
而王復三人要想有機會去京城,大概只有科舉這個門路,鄉試中舉後,才會奔赴京城參加會試殿試等。但此門路近年是不大現實的,先別說鄉試之難,單單要取得鄉試資格,就不是一件輕易之事。
至於平時,斷然無法北上的。一來一回,近乎半年時間的旅程,誰受得了呀。
所以這一頓踐行酒,意義深遠。
盛情難卻,陳劍臣沒有多矯情,不過囑咐,要等正式的批書下來後,方可開始請客。在此之前,尚存在變數,不好張揚。
王復連聲道‘自有分寸,無需擔憂’云云。
日落月起,夜幕捲起半天星斗,光芒熠熠。
一切都準備妥當,門窗都已關好,陳劍臣和嬰寧面對面坐著,居中的是那個木匣子,準備要開啟來看看,到底是何許寶貝。
氣氛有些緊。
嬰寧再三檢查門窗,確定沒有大的縫隙了,這才放心。
陳劍臣微笑著問:“沒必要這般謹慎吧。”
嬰寧煞有其事的道:“總該預防萬一。假如裡面的寶貝光華百丈,激發出來,門窗不夠嚴實的話,豈不會讓很多人看見?”
陳劍臣失笑,心裡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個說法的。就算裡面裝著的真是法寶,可斷然也不會激發出百丈光芒,法寶又不是探明燈。
“好了,現在公子就開啟吧。”
嬰寧坐得筆直,雙眼睜得大大的。
陳劍臣倒沒有太多的想法,伸出右手,在那沒有鎖的匣子口輕輕一掀,頓時露出裡面的景象,不禁輕輕咦了聲,狀甚驚訝。
匣子蓋翻開,恰好擋住了嬰寧的視線,她這才發覺自己坐錯了方向,趕緊挪過來張望,嘴裡已先問出聲:“是什麼東西?”
“恐怕你得失望了,不是法寶,是一方石頭。”
石頭?
有沒有搞錯,這年頭誰送石頭的?
嬰寧疑惑不解,伸長脖子一看,果然。
匣子裡頭裝的,不正是一方小小的石頭嘛,橫放著,約莫一指長短,形狀四四方方的,邊線分明,通體乳白晶瑩,上方的一端,被打磨圓潤,下方一段平平整整,空白如玉。
陳劍臣伸手要去拿出來,不料入手後一沉,這一方小小的石頭,竟然有好幾斤的重量,猝不及防之下,差點沒拿出來。
奇怪……
加了一把勁,這才順利提起,左看右看,除了異常的沉重外,別無什麼怪異。
“嗯,公子,這裡寫有留言。”
石塊壓住的地方,有一張紙條,上面寫有字樣:蒙君賜字,故贈頑石一枚,或可作印章。
字樣扭扭歪歪,沒個正經的,仿若頑童塗鴉,想必出自廣寒之手。
頑石?
嬰寧有些茫然,不知屬於什麼石料。她不知道,陳劍臣當然也不知道。但轉念一想,既然廣寒精心挑選送出手的,應該不是凡品。
對於一個讀書人來說,除了文房四寶外,印章也是極其重要的,一枚私印,往往等於個人的名片,被烙上強烈的個人風格,甚至有防偽存真的功效。
━━私人印章,經過多年的發展,早衍生出了諸多種類,姓氏有章,書齋命名有印,藏書藏品同樣有專門的印,有些文人雅士,一幅墨寶上會同時加蓋多枚印章。
陳劍臣當然也有個人印章,不過是用普通的壽山石雕刻而成的,沒有什麼出奇之處。眼下廣寒送這方頑石來,用意就是讓他請人銘刻成印章的。
嬰寧猶自有些疑惑,廣寒沒道理送一方平凡的石頭給陳劍臣,可這所謂頑石,其中又有什麼奧妙呢。想了想,她忽然一口吹熄了油燈,學舍內頓時一片晦暗。
“嬰寧你要做什麼?”
陳劍臣好奇問。
“我想檢測下這塊頑石……”
話音剛落,端端正正豎立在書桌上的頑石乍然有光華流溢而出,柔和如水。這光華愈來愈盛,最後光明似燈,把丈餘方圓照得纖毫畢現,亮堂堂的,可比絕大部分的油燈蠟燭強多了。
敢情這方頑石,還有‘夜明珠’的功用呀!
陳劍臣不禁歎為觀止━━廣寒出品,果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