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蛾,在香味裡遊蕩。
望著喝水的姐姐,我感到悲哀,感到力不從心,無處使勁。按照生活的一般規律,在姐姐拒絕我,說我還小之後,我理應有所反駁,然後我倆就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彼此折磨。可我沒按規律辦事,我向來對所謂的規律深惡痛絕,違之後快,又豈會放過此次良機。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嘆了口氣。我的那聲嘆息,堪稱經典,既淒涼,又哀婉,既惆悵,又暗淡,雁聞之折翅,馬聽之失蹄,蕩氣迴腸,催人淚下。
姐姐是姐姐,我是我,我並不擁有她。一想到這,我十分抑鬱。我渴望擁有姐姐。我的渴望,很強烈。
我跟姐姐默默無語,一直耗到了晚上十一點。我倆誰也不提吃飯的事,雙雙忍受著飢餓。我幾次都欲餓昏過去,我想姐姐也是。姐姐坐在電腦前,看我寫的小說,一聲不響,邊看邊流淚。看到姐姐流淚我很心疼,可我強迫著自己不去哄她。臨走的時候,姐姐摸摸我的臉,眼裡是無盡的疼惜與愛憐。
有個傻瓜愛過你 第十二章4
“姐。”計程車停過來時,我望著她,眼淚汪汪。
我摳著身旁梧桐樹幹裂的樹皮,邊摳邊咬嘴唇。一群夜鳥,呼嘯著,席捲而過,丟下三兩根白羽毛,在空氣裡,飄飄蕩蕩。
“不管怎樣,”我吸溜一下垂下的鼻涕,哽咽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姐姐用手指輕輕擦我的眼淚,姐姐的手指很柔軟,宛若清晨淡淡的陽光,使我又惆悵,又眷戀。姐姐擦我的眼淚,每擦一下,我就心疼一下。
“去超市買點吃的,”姐姐垂下眼淚,“不能吃泡麵,知道嗎?”
我點點頭。我給姐姐拉開車門。
“到了,給我打個騷擾。”我說。
姐姐坐進車裡,抿著嘴唇,眼淚在流。我關上車門。姐姐不看我,將臉扭過去,肩膀在顫抖。
一簇接一簇,一簇接一簇的野菊花,拱出路面,快速生長,吐蕾,含苞欲放。當姐姐的背影被茫茫夜色掩蓋之後,它們開始了綻放。它們一邊綻放,一邊隨風搖曳,一邊歌唱。那歌聲,聲嘶力竭,纏綿悱惻,飽含悲傷,聽得我淚流滿面,無法自制,對剛離開的姐姐,充滿了想念。
我一搖一晃往回走,明亮的路燈光是明亮,閃耀且刺眼,我的心卻是昏暗。我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我感到困惑。我像個在縱橫交錯,密如蛛網的衚衕裡迷路的孩子,我昏頭昏腦,深一腳,淺一腳,南北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