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鏵不在乎地說道,其實他早就覺得不應該再這樣自我封閉了,有人流才有商機,有商機才會有錢,況且只要沿途的補給地都在控制之內,沒有什麼人能夠利用到這些情報。
聽到自己不用出賣朋友,沈擎毅沒心沒肺的舒了一口氣。
其實沈擎毅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根本不適合做官,尤其這個兵部尚書要不是新舊兩黨互相壓軋怎麼也不可能輪得到他這種黃毛小子來做,他身邊這些幕僚和師爺根本就是準備隨時替他擦屁股拿主意的。
這些年他之所以沒有被彈劾一是他做人低調,不惹事不多話,遇到新舊兩黨的矛盾就裝傻倒也不得罪人,除了無能倒也沒人能找出他什麼毛病。
二是仗恃年齡小嘴巴再甜點兒,沾著他姐夫徐大將軍的光,那些掌握兵權的各大將領在最初的時候就被他哄得很開心,有幾個心有不滿的見他擺明了是個花瓶也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加上他運氣好,上任期間就沒有什麼大的戰役,這些年的兵部總算還沒有被他折騰過,不過這次他為了四姐弄了這個演習,之後又落跑,估計不會這麼好相與了,搞不好回去就會被一堆彈劾的摺子埋起來,丟官也說不定呢。
心中隱約泛起一種聲音「其實辭了官也不錯,趁著年輕四處走走,長長見識也不錯。」
他跟他的雙胞胎哥哥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沈擎剛骨子裡是超級戀家的人,趕都趕不出去,可是他卻是很嚮往四處遊俠的生活。
策馬跑了大概一個時辰,兩個人終於來到了河邊,此時因為還是枯水期,河流並不算很寬,水流也很平和,不過河面上的橋跨度卻非常的大,在橋這邊幾乎看不到另一頭。
兩個人上了橋,沈擎毅好奇的看著這座看似簡陋卻異常地結實的木橋,橋邊連基本的欄杆都沒有,卻寬敞的可以並排走四頭駱駝。橋墩也是木質的,或者該說是直接拿來胡楊的樹幹放在水裡做橋墩的,距離水面也不是很高。
「這個橋很奇怪呢……」沈擎毅不是專業的建築師,可是為了排兵佈陣他也沒少學習各種建築知識。
「等過幾天下過雨你就不奇怪了。」笪鏵為沈擎毅解釋道:「你別看現在的河水很少,等到了雨季幾天的工夫這條河就會變成十倍寬,水流非常的急,不過卻不會很深。你看那裡……我們到家了。」
笪鏵用馬鞭指著前方,沈擎毅順勢看過去,此刻兩個人已經走過了橋的大半,對岸已經清晰可見了。
橋的盡頭是一條一人多高的石頭堤壩,被堤壩環繞的是一座城市,高大的城牆上面有守衛來回走動。堤壩與城牆中間此刻有很多花花綠綠的帳篷,看起來是臨時搭建的,還有一些晚到的人正在尋找空地搭建帳篷,各種牛、馬、駱駝的嘶鳴和人們高聲說話的聲音混合在一起顯得嘈雜卻熱鬧。
唯一空出來的是城門前的這一條路,此刻也不斷的有人出出進進,一些少年打打鬧鬧的不斷跑來跑去,大人們也都自覺地下馬牽著馬走路,以防撞到行人,其中包括了笪鏵和沈擎毅。
來的路上笪鏵和沈擎毅已經商量好了,兩個人儘量用庫蘭多克語說話,一方面鍛鍊沈擎毅的庫蘭多克語,另外一方面可以讓沈擎毅冒充貉沐國與金璧皇朝的混血兒,至少也不會那麼引人注意。
經過這麼兩天比較有針對性的鍛鍊,沈擎毅至少可以聽懂正常語速之下的基本用語了,笪鏵還特意為了他加強了貴族之間常用的對話練習。
雖然沈擎毅已經打定主意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但是有備無患,從這一點沈擎毅也發現了笪鏵真的不是一般的細心。
路上計程車兵已經認出了笪鏵,紛紛對笪鏵鞠躬敬禮,連帶著用眼睛偷偷的瞄那個與他們的國王手拉著手漂亮男孩,看笪鏵對沈擎毅小心翼翼的呵護,以及寵溺的態度,連對他弟弟都沒有這樣過,紛紛猜測沈擎毅的身份究竟是什麼部落的貴族會讓他們的國王這麼對待。
笪鏵很滿意自己刻意的動作給人們帶來的誤解,他就是要讓所有的人都注意到沈擎毅的存在,連帶著也宣佈沈擎毅的主權歸他笪鏵所有。
當然這一切都被神經大條的沈擎毅忽視了。
他現在忙著看著與中原完全不同的異族景象,在他看來也許這一次是他未來一生唯一的一次了,可以預見他這次偷跑加上與笪鏵結識,無論後果如何他將註定會被嚴加看管在京城裡,也許年底九九就會為他張羅成親的事情,成家立業以後恐怕就不能這麼恣意遊玩了,這就是衣食無缺所要付出的代價。
國都對於一個國家的首都來說真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