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是篤定朕不會治你的罪?”
他語氣嚴厲,阿檀從未見他這般兇過。
心裡有些委屈,同時還有些難過。她竭力忍下這些莫名的情緒,可眼淚卻不聽使喚地盈在眼眶。
她用力咬著唇,儘量讓語氣鎮定:“民女知罪,任皇上責罰。”
這聲“民女”,陌生又疏離,還有些冷漠。
皇帝心頭一酸,開始後悔起來。
他本意不想如此,卻不知為何發展成了這樣。
默了默,他說:“你起來,朕難道還真治你的罪不成?但只此一回,下不為例。”
見阿檀固執沒動,他慍怒:“起來!”
阿檀道:“不敢,民女還是先跪著。適才皇上說有話要問民女,敢問是何話?若是沒有,民女斗膽告退了。”
還斗膽,皇帝面色沉了沉,他看她現在就很大膽。
言下之意,是還想回去繼續相親?
門都沒有!
“朕準你回去了?朕讓你起來!”
他語氣不算好,冷冰冰的,凍得阿檀發顫。
眼淚便忍不住流出來。
她緩緩起身,低著頭不去看他。
皇帝起先還氣她頑固不化,然而見她眼淚大滴大滴落下來,頓時慌了。
“你怎麼哭了?朕又沒說你什麼。”
他語氣一軟,阿檀委屈如洪水開閘:“你兇我了!”
“”
“我”皇帝張了張口,視線淡淡睨向四周的護衛及內侍。
眾人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把自己當空氣。內侍總管善解人意,立即將所
() 有人悄悄攆走。很快,畫舫二樓就只剩下皇帝和阿檀兩人。
阿檀並非大聲哭,而是像小貓似的嗚嗚咽咽,低聲細語,眼淚跟淌水似的。
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皇帝這會兒真是後悔死了,他無措了會,低聲哄道:“我沒有兇你,我只是()”
阿檀低頭背過身去,不想聽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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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默了默,繼續柔聲道:“好,朕錯了,朕不該兇你。但你今日此舉就不該給朕一個解釋麼?”
這算什麼道歉?兩句話不到就開始質問她。
阿檀眼淚不要錢地流,她覺得自己冤得很。
他要立後要封妃是他的事,憑什麼不准她相看人家?破壞了她的姻緣不說,還質問她要解釋。
她要解釋什麼?
她長大了難道不能嫁人了?
難道這些年他寵愛她,是存著讓她進宮當妃子的?
他以為這樣是對她好了?卻沒問過她想不想。她才不想當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若是如此,還不如削髮做姑子得了。
想到此,她眼淚流得更兇。
可皇帝自顧哄人,卻沒明白哄到點子上。
他好聲好氣自以為身份放得極低了,也兀自委屈地說:“朕這些年白疼你了,朕對你什麼心你不清楚?你不聲不響就揹著朕出來相親?你可曾想過朕的心情?”
“皇上!”阿檀氣得很:“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自古便是定律,大曌律法哪條不准許我嫁人了?”
“你——”
皇帝氣,真是白哄了。
“阿檀,”他受傷問:“你這話置朕的心意於何地?”
“皇上什麼心意?”阿檀豁出去了,抬臉看他:“那皇上說說,是什麼心意?”
她決然道:“不論皇上是何心意,我不願意!”
皇帝一愣,猶如突然進入臘月天,他站在冰天雪地間,心頭髮冷。
阿檀摸了把眼淚:“皇上只顧自己,可有問過我的想法?”
皇帝僵著未說話。
阿檀發洩後,漸漸平緩情緒。
“皇上,”她平靜道:“我不想入宮,還請皇上成全。”
說完,她福了福身:“若皇上沒其他話吩咐,我民女告退。”
阿檀第一次相親夭折,回府後,許瑜英說:“阿檀,不若等些時日,屆時皇上的心思淡了,再重新相看人家如何?反正你現在才及笄,不急。”
皇上心思淡沒淡不知道,自從畫舫兩人吵架過後沒多久,阿檀病了。
婢女說是夜裡貪涼開窗,邪氣入體所以病了。
原本也不是什麼重病,傷寒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