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部分(2 / 4)

小說:如畫江山 作者:莫莫言

河水患與千年關中的變化,此時卻也不甚瞭然。

因向孟珙笑道:“你也太過緊張,我在長江邊住了幾十年,大水大浪見的多了,哪裡說出事就出事了。這裡原本也有幾千民?準備,不過我看雨水過大,眾人辛苦,便下令讓他們下堤回去休息,只留些人在河岸上看著,萬一有警,再來處置便是。”

孟珙顧不得客氣,鐵青著臉道:“大帥,你不知道黃河之害,不知黃河之危,這才有這樣錯誤的處置!”

他也並不客氣,轉頭向聽呆了的王堅厲聲道:“你是鄭州防禦使,也不知道厲害麼?傳我的將令,鄭州方圓三百里內,每三丁抽一,各家輪流上堤,不等雨停水歇,不準回家。多備沙包、木樁,哪裡決口,就調人往哪裡堵。堵不住,就斬了負責的官員將領。”

因見王堅遲疑,孟珙不禁大怒,喝道:“大帥命我為開封統制,周圍六州五十二縣均是我的治下。尋常的民政我管不了,但是防河決水是民務,也是軍務,你不聽我的,我現下就下令斬你!”

王堅瞥一眼張守仁,見他面沉如水,不動聲色,自己心中害怕,卻又知道如果再敢遲疑,孟珙當真能讓親兵拖自己下馬,當即斬首。

他把頭一低,在馬屁股上痛打一鞭,也不向張守仁告辭,便立刻離去。馬蹄揚起之時,泥水點點,竟有幾滴濺到了張守仁的臉上。

張守仁將臉上的泥水抹去,心中怒氣騰然而起。他一向賞識下屬的才幹,對他們的冒犯也並不放在心上,此時此刻,竟是難以抑止自己心中的怒火。

當下向孟珙冷笑道:“你很好,威風的很。看來這開封六州,以後就是你的天下了。”

又道:“也罷,我這裡容不得你。一會就下令,罷你的統制使和兵馬使,天下之大,由得你去。”

孟珙將手一拱,抗聲道:“大帥賞識知遇之恩,末將無一日敢忘。縱是殺了末將全家,末將也絕計不敢違抗大帥的軍令。大帥適才所言六州之地歸末將做主之語,末將絕不敢當。”

他見張守仁臉色鐵青,不為所動,心中一陣慘然,當下摸摸索索,將自己懷中的佩印拿出,笑道:“這兩枚軍印,末將每日藏在身上,無有一刻敢忘懷大帥的倚重。既然大帥不信末將,那還有什麼話說,末將這便交出印信,日後老死山中便是。”

張守仁聽的意動,又知道自己適才所語過份,只是他身居上位多日,脾氣度量,竟不如當初。雖然此刻後悔,卻只是不肯出言挽留。

吳猛在他身邊多日,知道此人的心思,當下笑道:“孟統制,大帥斥責你幾句,你便掏印,若是以軍法責罰你,你還不抹脖子上吊。男人大丈夫,哪裡就這麼小氣了。”

他縱馬上前,將孟珙的印信塞回,又笑道:“些許小事,哪裡就值當這麼認真了。”

被他這一打岔,氣氛和緩,張守仁方悶哼一聲,向孟珙道:“你來說說,為什麼如此?”

孟珙答道:“大人是南方人,受大水苦害很少。末將卻是自幼在黃河邊上長大。末將今年三十來歲,卻親眼見了十幾次黃河決口。末將留心史書,黃河自有史以來,已經決口凡千多次,就在兩百多年前,黃河改道,沿岸百姓淹死百多萬人。”

說到這裡,他已經兩眼含淚,泣道:“大帥,你不知道,黃河苦害生民久矣。這條河,又是咱們賴以為生的血脈,卻又是苦害咱們的兇魔。利也弊也,全在於當政的官府是否重視。若是不然,稍有不慎的話,輕則沿河兩岸的州縣受害,重則千百里內,盡成澤國。”

張守仁聽到這裡,已經是大汗淋漓,此時再也顧不得適才孟珙無禮之事,只急聲問道:“依你看來,今年水勢如何,會不會造成決口?”

孟珙沉聲道:“在這開封鄭州沿岸邊,一直到洛陽附近,末將都可保得。自從雨季一至,末將眼看不對,上游來水一次高過一次,末將諭令屬下,帶領百姓輪流上河,加寬加固加高,多備器械,日夜不停。光是鄭州這幾百裡河堤,末將就準備了百多萬個麻包,三四十萬的民?,幾千人提鑼巡視,稍有不對,立刻上堤。”

“好好,你做的極好。”

張守仁連聲稱讚,額頭臉龐上水珠流個不停,也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

孟珙不顧他的稱讚,只沉聲道:“末將只管著開封一線,數次去公文,督促其餘沿河各州的主官,讓他們嚴防死守,只是依末將看來,各州雖然也派人上堤,卻多半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若不是大帥這會子過來巡視戰備,末將是一定要到穎州去求見大人的。”

吳猛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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