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如此,卻又是一陣大咳,蒼白的臉龐上,溢位一絲潮紅。
“來,坐下說話。”
“主帥帳內,安有分庭抗禮而坐的道理。”
“此處止有你我二人,不必講這些虛禮客套了。”
石重義命人端來座椅,上置毛皮,讓著王西平坐了,自己方也在他對面坐定,皺眉道:“你這會子過來,必定是要和我商議戰事。西平,不怕你笑,我這個主帥,現下心裡竟無成算。”
他按著自己大腿,手握成拳,重重一擊,嘆道:“這可太不成話。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必定笑我。”
王西平目視他眼,微笑道:“石帥,恕西平直言。若論臨陣機變,尋求戰機,靈活變通,你確實是稍弱了一些。”
這般的指斥主帥,若是換了旁人,就是石重義這樣的好脾氣,也斷不能容。此時聽王西平直指其非,卻不自禁嘆道:“誠然。我自己知自己事,你說的這些,確實非我所長。”
王西平又笑道:“然則手握大軍,不動如山,動則以泰山壓頂,必務一擊而潰敵!大帥,你當的起穩、準、狠三字。你現下沒有成算,沒有信心,並不是你庸懦無能,而是敵人始終沒有露出破綻。”
“喔,怎麼說?”
“我來湯山數日,不但登高而眺望,也曾率輕騎而近逼敵營。甚至派遣小股騎兵,饒道敵後,還派了細作潛入京口、廬州各處打探訊息。據我看來,敵人布營立陣,全無破綻。防線之穩,佈陣之險,相同兵力下,大帥強攻則必敗,現下倍與敵人,若是悍然而攻,勝改亦是難說。而偷營、斷敵糧道,水源,投毒,縱火,謠言惑亂敵人軍心,都並不足取。”
他又咳了幾聲,苦笑道:“這湯山是進逼建康的必經之路。敵人扼住這咽喉要道,利用周遭數條大河,又封閉京口等雄城要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