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們,都不明白三個好朋友為什麼忽然互相反目。
徐克息事寧人地說:“哎哎哎,都別這樣,都別這樣,有話都好好說嘛!”
王小嵩賭氣倒下,胡亂扯開被子,矇頭蒙腳地整個兒蓋住了自己。
徐克湊向王小嵩,以公道的口吻對著被子說:“小嵩,你呢,也應該體諒體諒我倆的心情,天天盼著家信,夜夜惦掛著家,結果就盼到一句話,我倆這心裡邊,能是好滋味嘛!哎哎,為什麼振慶家是平安無事,而我家呢,卻成了比較平安?這話裡話外的,讓人越琢磨,越覺得不大對勁啊!”
王小嵩突然掀開被子大吼一聲:“滾!”
徐克嚇了一跳,默默從他身旁退開去了。
有人吹起了口琴,吹的是《遠方的大雁》。這本是當年一首紅衛兵懷念毛主席的歌曲,可是此時此刻聽來,那曲調吹得那麼憂傷,那麼哀婉。
徐克和吳振慶一樣,頭枕著雙手,目瞪房頂,不得要領而又心存不安地自言自語:“比較平安……”
女知青宿舍。
一女知青看完一份報紙,興奮地嚷起來:“好訊息,好訊息!本月十五,有第一批家長慰問團要來咱們師慰問啦!”
幾個看信的女知青立刻圍了上去,爭著看那份報。
有人說:“今天九號,說不定會到咱們這兒來慰問吧?”
“我看不會。連條路都沒有,怎麼來?再說來了住哪兒啊?”
“那可沒準兒。沒路,咱們不是也來了嗎?慰問團就應該到最艱苦的地方來慰問嘛!”
“都瞎高興什麼!好好看看,這是哪個月的報紙?”拿報的女知青好好看了看,一時又情緒全無:“白高興一場,上個月的。”
於是那份報紙被冷落了。她們各自退回了各自的鋪位。
口琴聲從男知青宿舍傳來,她們靜靜地聆聽著。
張萌看完信,溜下鋪位,將信投入了火爐。
壓抑著哭聲的——是郝梅,她用枕巾蓋住臉。
女知青們的目光投向了郝梅。
一個女知青對張萌說:“張萌,你和郝梅是一個學校的,小學又在一班,你怎麼也不安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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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輪 第三章》5(2)
“就是的。她已經一個多月沒收到家信了。”
張萌扭頭看了郝梅一眼,語氣淡漠地說:“沒誰教過我怎麼安慰別人。”
話音剛落,一隻鞋扔在了她身上,也不知是誰打來的。
張萌無動於衷,用木棍撥散了她那封信燒成的灰燼。爐火映在她臉上。她臉上有一種心懷僥倖的表情。
吳振慶和徐克在馬廄旁鍘馬草。
吳振慶說:“鍘不少了,歇會兒吧?”
徐克說:“你是大班長,歇不歇得聽你的啊!”
“就咱倆的時候,咱們是哥們兒!”吳振慶撫了他的頭一下,在他身旁的草堆坐下……
徐克鄭重地說:“咱倆得找個機會向小嵩道歉。”
吳振慶不以為然:“因為那天晚上的事?就是咱倆打他一頓,他也不會生氣的。誰跟誰啊!”
徐克堅持:“那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