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肅哼了哼,“跟你比,小巫見大巫,再見,馮夫人,恕元某還有事在身,不奉陪了。”元肅起身離開雅間,路過氣的渾身發抖的杜月蓉身邊時,停下腳步側著頭看了看她。
“杜小姐,若你還能聽得了在下一句勸,有些事情這輩子錯過了註定就是錯過了,你想回去已經早已面目全非,何苦呢?逼人逼己難道就能一切遂願?不如退一步找找自己的那塊地,好好的種,種什麼子,結什麼果。該是你的永遠是你的,不該是你的嘛,我看,還是趁早拉倒的好。別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到頭來落的一場空。”
杜月蓉這個時候哪能聽得進去他說的話,渾身氣的亂顫,用滿腔的氣力吼道:“滾!”
男人永遠是最靠不住的東西,她想要的,她一定會自己伸手要!
“冥頑不靈。”冷冷拋下最後一句,元肅實在忍無可忍的離開。他不跟這種娘們一般見識。
“我要殺了你!”杜月蓉的面容扭曲的十分可怖。十指摳進掌心,細瘦的素手青筋突起。
遠遠的與元肅假裝擦肩而過的花乾聽見杜月蓉的吼聲不由開起元肅的玩笑,“喂,她要殺了你,你還不快逃?”
元肅笑了笑,“表哥,你閨女的喜酒我還沒喝上呢,逃哪裡?乾脆我逃你們寶家山莊得了,聽說你們的守衛可不是一般的嚴密。”他故作害怕驚慌的樣子,其實臉上連一絲害怕的神情都找不到。
花乾淡淡的提點了一聲,“若你暫時不打算離開,賬冊的事情你幫我想想辦法,我看那女人是沒什麼用了。”
“行,我知道了,你就等信吧。”
自作聰明(5)
如果,元肅的那一番話真的能夠點醒癲狂中的杜月蓉,那還真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情。
然而,這個世上總是有這樣一種人,很聰明,聰明到根本不願意去承認自己身上的缺點或者弱點。
他們以強者的姿態生活,便自以為別人都看不透他們的心裡在想什麼,自以為很多事情都可以牢牢的透過計算去掌控。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部分東西是無法用計算來掌控的,比如說,人心和情感。
如果一個人,他曾經深愛著你,甚至一直在包容你的所作所為,那真的上天莫大的恩賜。
如果你感激,自然會循著感動莫名的心去感受到心與心相貼帶來的幸福和舒適。
但是,如果你置若罔聞甚至是不屑一顧,自以為是的將別人的包容愛惜看成理所當然,那終將有一天,這樣的情感會漸漸離你而去。
因為,沒有任何回應的情感也是會累的,累了就沒有力氣全力以赴,當一個人下定決心轉身離開的時候,你還能剩下什麼東西可以讓他為你回頭。
如今的杜月蓉其實早已經陷入到這樣的境地之中,歐陽文殊現在的腦海裡時不時出現的倩影早已經變成了寶妹。
他會一個慌神就開始擔心她有沒有受到責罵,或者,等待他迎娶的日子裡有沒有好好的吃飯。
他想的很多,那很多很多的擔心卻全是圍繞著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寶妹。
而杜月蓉卻在知府的香閨中準備著最後一搏,她不想再和文殊玩這樣的曖昧。
她想要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其實她的心從來都沒有離開他,就算兩個人中間曾經分離,可那麼多年的感情還是沒有辦法消失的,只要再給彼此一次機會。
一切重來,他們不見得不會幸福。
勞夫人費心(6)
抱著這樣的心態,歐陽文殊後背上的傷已經大好的時候,守門的下人進來報信,說是馮夫人前來看望。
歐陽老爺和夫人實在是不好說什麼,與私,他們根本不希望在兒子眼看即將大婚的節骨眼上同那個女人有任何接觸。
可與公,他們又實在不好做出攆人的舉動,不提她攜了重禮來看望,就單論她是知府家的少奶奶,二老也不希望喜事之前,又惹到瘟神。
因此,當杜月蓉走進竹園看見歐陽文殊時,兩老二話不說,從側面路過離開竹園,回前院去操辦兒子的喜事。
水藍色束腰長袍,勾勒出遠處站立靜思的歐陽文殊那挺拔的身軀,髮絲末端隨風輕輕飄動,整個人安靜而又契合的沒入竹林深處,融於一片靜謐之中。
杜月蓉的眼眶有些濡溼,她的文殊,終於能夠站起來恢復往日的風采,也只有他才能將清風俠骨的柔情和硬朗散發的那樣迷人。
當年一雙璧人,是何等羨煞旁人;一代風華的他,身邊又怎能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