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女不能,是不為也。
於是,我將我的寶貝們,也以平平常常的心態去處理它們,既然每一個故事都
是獨立的,每一樣東西都有屬於它自己的時間和空間,那麼,我也不刻意去編排它
們,讓手邊抽到哪一張照片,就去寫哪一個故事。畢竟這是一本故事書,不是一本
收藏書,硬性的編排,就失去了那份天馬行空的趣味。
沒有趣味的工作,心裡不會想去寫,又何必勉強自己動筆呢。
很可惜,以前刊載在《俏》雜誌上的一批首飾精品,都不能在《皇冠》上重刊
了。那些已發表的部分,只有期待出書結集的時候,和有緣的人在書中見面了。
它躺在一個大花搪瓷的臉盆裡,上面蓋了一大堆彩色的尼龍珠串和髮夾,整個
的小攤子,除了十字架之外,全是現代的製品,翻到這古舊的花紋和造型,我停住
了。然後將它拿出來,在清晨的陽光下琢磨了一會兒,只因它那麼的美,動了一絲
溫柔,輕輕問那個賣東西的印第安女人∶“是你個人的東西嗎?”她漠然的點點頭
,然後用手抓一小塊米飯往口裡送。十字架的頂端,可以掛的地方,原先扎著一段
粗麻繩,好似一向是有人將它掛在牆上的樣子。
“你掛在家裡的?”我又問,女人又點點頭。她說了一個價錢,沒法說公不公
道,這完全要看買主自定的價值何在。我沒有還價,將要的價錢交了出去。
“那我就拿走啦!”我對那個女人說,心底升起了一絲歉疚,畢竟它是一個有
著宗教意義的東西,我用錢將它買了下來,總覺對不住原先的主人。
“我會好好的給你儲存的。”我說,攤主人沒有搭理我,收好了錢,她將被我
掏散的那一大堆珠子又用手鋪平,起勁的喊起下一個顧客來。
那是在一九八一年的厄瓜多高原的小城RioBamba的清晨市集上。
圖片中那個特大號的老鷹形狀別針看起來和十字架上的彩色石頭與鐵質是一個
模樣的。事實上它呈現在我眼前時已是在科魯高原接近“失落的迷城”瑪丘畢丘附
近的一個小村子裡了。那個地方一邊下著大雨一邊出大太陽,開始我是為著去一個
泥土做的教堂看印第安人望彌撒的,做完彌撒,外面雨大,躲到泥濘小街的一間店
鋪去買可樂喝,就在那個擠著牙膏、肥皂、鞋帶、毛巾和許多火柴盒的玻璃櫃裡,
排列著這幾個別針,這一個的尺寸大如一隻菸灰盤,特別引人。老闆娘也是一位印
第安人,她見我問,就拿了出來,隨口說了一個價,我一手握著別針,順口就給她
就地還錢,這一場遊戲大約進行了四十五分鐘,雙方都累了,結果如何買下的也不
記得,只想到討價還價時一共吃了三支很大的玉米棒。是這一隻大別針動的心,結
果另外三隻就也買下了,有趣的是,其中三隻都是以鷹作為標記而塑成的。可是鷹
的形狀每隻都不同,只有圖中右下第二個,是一隻手,握著一束花,就因為它不是
鷹,在講價時老闆娘非常得理的不肯因為尺寸小而減價,事實上,它們也不可能是
銀的,但是賣的人一定說是銀的,她沒有注意到“時間”在這些民俗製品上的可貴
,堅持是銀的,於是,我也就買了,算作秘魯之行的紀念。
深夜的街道斜斜的往上通,她的攤子有一支蠟燭在風裡晃。天冷,地勢海拔四
千公尺,總是冷的,尤其在夜裡。我停下來買一條煎魚,魚是煎好的,放在報紙下
面,印第安女人很自然的要將魚放回到油鍋內再熱給我。看到地上紙盒子裡還睡著
一個娃娃,不忍她為了我一點小生意再麻煩,再說玻利維亞的首都拉巴斯當時是要
戒嚴的,我催著她要付錢,說冷魚也很好吃,快賣了給我收收攤子回去吧!那個女
人仍然要給我煎,一面下鍋一面問我幾點了,我告訴她,她起身緊了一緊披風,急
著收攤子背娃佳,就在那時候,我發現她的身上、胸口,晃動著兩隻銀色的魚,是
晃動的,好似在遊著一般閃閃發光。我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摸。“你賣不賣這對魚?
”
問著自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