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
走出聖堂的時候,我自己的右腿不知為何突然抽起筋來,疼痛不能行走。拖了
幾步,實在劇痛,便坐了下來。在使人行走的神蹟教堂裡,我卻沒有理由的跛了。
那時我向神一直在心裡抗議,問它又問它∶“你怎麼反而扭了我的腿呢?如果這能
使我的朋友們得到治療,那麼就換好了!”它不回答我,而腿好了。
代求了五個直字架給朋友,不知帶回臺灣時,誠心求來的象徵,朋友們肯不肯
掛呢!
雖說身上沒有任何東西可搶,可是走在博各答的街上,那份隨時被搶的壓迫感
卻是不能否認的存在著。
每天看見街上的警察就在路人裡挑,將挑出來的人面對著牆,叫他們雙手舉著
,搜查人的身體,有些就被關上警車了。
在這兒,我又覺得警察抓人時太粗暴了。
米夏在博各答一直沒有用相機,偶爾一次帶了相機出去,我便有些擔心了。
那一日我坐在城市廣場裡曬太陽,同時在縫一件脫了線的衣服。米夏單獨去舊
區走走,說盯四小時後回公園來會合。
一直等到夜間我已回旅館去了,米夏仍未回來。我想定是被搶了相機。
那個下午,米夏兩度被警察抓去搜身,關上警車,送去局內。
第一回莫名其妙的放了,才走了幾條街,不同的警察又在搜人,米夏只帶了護
照影印本,不承認是證件,便又請入局一趟。
再放回來時已是夜間了。這種經歷對米夏也沒有什麼不好,他回來時英雄似的
得意。
這個城市不按牌理出牌,以後看見警察我亦躲得老遠。
離開博各答的前兩日,坐公車去附近的小城參觀了另一個鹽礦中挖出來的洞穴
教堂,只因心臟一直不太舒服,洞中空氣不潔,坐了一會便出來了,沒有什麼心得
。
哥倫比亞的出境機場稅,是三十塊美金一個人,沒有別的國家可以與它相比。
紀錄博各答生活點滴的現在,我已在厄瓜多一個安地斯山區中的小城住了下來。
飛機場領出哥倫比亞來的行李時,每一隻包包都已開啟,衣物翻亂,鎖著的皮箱被
刀割開大口,零碎東西失蹤,都是博各答機場的工作人員留給我的臨別紀念。
那是哥倫比亞,一個非常特殊的國家。
附記∶一封給鄧念慈神父的信敬愛的鄧神父∶收到您的來信的現在,我正在巴
西旅行。這封信經過聯合報轉到臺北我父母的家中,因為是限時信,很抱歉的由我
父親先代為拆閱了,然後轉到巴西給我。
拜讀了您的英文信之後,我的心裡非常的難過與不安,在我的文字中,無意間
傷害到了您的情感和國家,雖然並不是故意的,可是這件事情的確是我個人在處置
上的粗心和大意。
身為一位哥倫比亞的公民,在看到了我對於他自己國家的報導上有所偏差時,
必然是會覺得痛心的。您寫信向我抗議是應當的行為。這一點,如果我與您換了身
份與國籍,也一定會向作者寫出同樣的信來。在這兒,我要特別向您以及您的國家
道歉。
因為我這次旅行,在哥倫比亞恰巧碰到了一些不誠實的事情,首都博各答的治
安也因事先閱讀書籍的報道而影響了我的心理,因此便寫了出來。事實上,世界上
任何國家,每一個城市,每日都有大小不同的暴行在發生,這不只是哥倫比亞,是
全球人類的悲哀和事實,不巧我的文字中記錄下來的只有一國,這當然是不公平的
。尤其使我歉疚的是━━我深深的傷害到了一位為著我們中國人而付出了愛與關心
的神父,這是我萬萬不願意的。
在我旅行結束回到臺灣去時,請您千萬給我一個補過的機會,請您答應見我,
接受我個人的道歉,希望這件事情能有一個挽回的機會,不但是向您私人道歉。我
也有義務將這封信發表,算做對哥倫絲亞這個國家的歉意。
我們都是有信仰的人,對於這個美麗的世界和生命,除了感恩之外,必然將天
主的愛也分佈到人間。您,早已做到了這一點,而我,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