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在她的臉上,一
種天使般的光輝靜靜的光照著我。
“我原是不要來的!”我說。
“不是來,你是回家了!如果去年不是你去了中國,我們也是趕著要去接你回
來同住的。”
拉赫拉著我進屋,拍鬆了沙發的大靠墊,要我躺下,又給我開了一盞落地燈,
然後她去廚房弄茶了。
我置身在這麼溫馨的家庭氣氛裡,四周散落有致的堆著一大疊舒適的暗花椅墊
,古老的木傢俱散發著清潔而又殷實的氣息,雪亮的玻璃窗垂桂著白色荷葉邊的紗
簾,綠色的盆景錯落的吊著,餐桌早已放好了,低低的燈光下,一盤素雅的野花夾
著未點的蠟燭等我們上桌。靠近我的書架上放著幾個相框,其中有一張是荷西與我
合影,襯著荻伊笛火山的落日,兩個人站在那麼高的岩石上好似要乘風飛去。
我伸手去摸摸那張兩年前的照片,發覺安德列阿正在轉角的橡木樓梯邊託著下
巴望著我。
“小姐姐,我的客房給你睡。”達尼埃早先是住在西班牙的瑞士孩子,跟我講
話便是德文和西文夾著來的。
“你在這裡住多久?”我喊過去。
“住到腿好!你呢?”他又叫過來,是在樓梯邊的客房裡。
“我馬上就走的呢?”
“不可以馬上走的,剛剛來怎麼就計劃走呢!”
拉赫搬著托盤進來說,她嘆了口氣,在我對面坐下來沏茶,有些怔怔的凝望著
我。
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這家人孩子的朋友還是父母的朋友,我的情感對兩代都
那麼真誠而自然,雖然表面上看去我們很不相同,其實在內心的某些特質上我們實
是十分相近的。
雖是春寒料峭,可是通陽臺的落地窗灸夜裡卻是敞開的,冷得很舒服。歌妮在
二樓的木陽臺上放音樂。
“爸爸回來了!”歌妮喊起來。
本是脫了靴子躺在沙發上的,聽說奧托回來了,便穿著毛襪子往門外走去。
夜色濃了,只聽見我一個人的聲音在樹與樹之間穿梭著∶“奧帝,我來了!是
我呀!”
我從不喚他奧托,我是順著拉赫的喚法叫他奧帝的。
奧帝匆匆忙忙穿過庭園,黑暗中步子是那麼穩又那麼重,他的西裝拿在手裡,
領帶已經解鬆了。
我開了門燈,跑下石階,投入那個已過中年而依舊風采迷人的奧帝手臂裡去,
他棕色的鬍子給人這樣安全的歡愉。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奧帝只重複這一句話,好似我一向是住在他家
裡的一樣。
拉赫是賢慧而從容的好主婦,美麗的餐桌在她魔術般的手法下,這麼豐豐富富
的變出來。外面又開始下著小雨,夜卻是如此的溫暖親切。
“唉!”奧帝滿足的嘆了口氣,擦擦兩手,在燈下微笑。
“好!Echo來了,達尼埃也在,我們總算齊了。”他舉起酒杯來與我輕輕
碰杯。
拉赫有些心不在焉,忡忡的只是望著我出神。
“來!替你切肉。”我拿過與我並肩坐著的安德列阿的盤子來。
“你就服侍他一個人。”達尼埃在對面說。
“他沒有手拿刀子,你有柺杖走路呢!”
達尼埃仍是羨慕地搖搖他那一頭鬈毛狗似的亂髮。
我們開始吃冰淇淋的時候,安德列阿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我去城裡跳舞。”他說。
我們停住等他走,他竟也不走,站在那兒等什麼似的。燈光下看他,實在是一
個健康俊美的好孩子。
“你怎麼不走?”歌妮問他,又笑了起來。
“有誰要一起去?”他有些窘迫的說,在他這個年紀這樣開口請人已很難得了
。
“我們不去,要說話呢!”我笑著說。
“那我一個人去啦!”他粗聲粗氣的說,又看了我一眼,重重的拉上門走了。
我壓低聲音問拉赫∶“安德列阿幾歲了?”
“大羅!今年開始做事了。”
“不搬出去?像一般年輕人的風氣?”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