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足足浮在那兒快四十分鐘,一動也不動,那是千人看見的事實,當然那亦可能
是一個氣球的誤會,只是它升空時所做的直角轉彎,令人百思不解,這又扯遠了。
迦納利群島只在撒哈拉沙漠一百公里的對面,想來飛碟的入侵也是十分方便的。
這所說的只是大迦納利島這幾個月來比較被人談論的趣事之一而已。
我住的鄉下有許多仍有種蕃茄為生的農人,他們誠懇知禮,蕃茄收成的時候總
是大袋的拿來送我,是一群極易相處的鄰居。人們普遍的善良親切,雖然它四季不
分的氣候使人不耐,我還是樂意住下去,直到有一天,荷西與我必須往另一個未知
的下一站啟程時為止。
迦納利群島一向是遊客的天堂,要以這麼短短的篇幅來介紹它,實在可惜,希
望有一天,讀者能親身來這個群島遊歷一番,想來各人眼中的世界,跟我所粗略介
紹的又會有很大的不同了。
一個陌生人的死
“大概是他們來了。”我看見墳場外面的短牆揚起一片黃塵,接著一輔外交牌
照的賓士牌汽車慢慢的停在鐵門的入口處。
荷西和我都沒有動,泥水工正在拌水泥,加里樸素得如一個長肥皂盒的棺木靜
靜的放在牆邊。
炎熱的陽光下,只聽見蒼蠅成群的嗡嗡聲在四周迴響著,雖然這一道如同兩層
樓那麼高的牆都被水泥封死了,但是砌在裡面的棺木還是發出一陣陣令人不舒服的
氣味,要放入加里的那一個牆洞是在底層,正張著黑色的大嘴等著屍體去填滿圻。
那個瑞典領事的身後跟著一個全身穿黑色長袍的教士,年輕紅潤的臉孔,被一頭如
嬉皮似的金髮罩到肩膀。
這兩人下車時,正高聲的說著一件有趣的事,高昂的笑聲從門外就傳了過來。
等他們看見等著的我們時,才突然收住了滿臉的笑紋,他們走過來時,還抿著嘴,
好似意猶未盡的樣子。
“啊!你們已經來了。”領事走過來打招呼。
“日安!”我回答他。
“這是神父夏米葉,我們領事館請來的。”
“您好!”我們彼此又握了握手。
四個人十分窘迫的站了一會,沒有什麼話說。
“好吧!我們開始吧!”神父咳了一聲就走近加里的棺木邊去。
他拿出聖經來用瑞典文唸了一段經節,然後又用瑞典文說了幾句我們聽不懂的
話,不過兩分鐘的時間吧,他表示說完了,做了一個手勢。
我們請墳園的泥水工將加里的棺木推到牆內的洞裡去,大家看著棺木完全推進
去了,神父這才拿出一個小瓶子來,裡面裝著一些水。
“這個,你來灑吧!”他一面用手很小心的摸著他的長髮,一面將水瓶交給我
。
“是家屬要灑的?”
“是,也不是。”領事聳聳肩,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拿起瓶子來往加里的棺木上灑了幾滴水,神父站在我旁邊突然劃了一個十字
。
“好了!可以封上了。”領事對泥水工說。
“等一下。”我將一把加里院子裡的花丟到他的棺材上去,泥水工這才一塊磚
一塊磚的封起牆來。
我們四個人再度沉默的木立著,不知說什麼好。
“請問你們替加里付了多少醫藥費?”
“帳單在這裡,不多,住院時先付了一大半。”荷西將帳單拿出來。
“好,明後天請你們再來一次,我們弄好了檔案就會結清給你們,好在加里自
己的錢還有剩。”
“謝謝!”我們簡短的說了一句。
這時墳場颳起了一陣風,神父將他的聖經夾在腋下,兩隻手不斷的理他的頭髮
,有禮的舉止卻蓋不住他的不耐。
“這樣吧!我們很忙,先走了,這面牆━━”“沒關係,我們等他砌好了再走
,您們請便。”我很快的說。
“那好,加里的家屬我們已經通知了,到現在沒有迴音,他的衣物━━唉!”
“我們會理好送去領事館的,這不重要了。”
“好,那麼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