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怎麼給姑娘送這麼多東西來?”衛芳和衛蘅雖然一向親厚,但也當不得如此厚的及笄禮。
衛芳其實也有些不解,不過她卻也知道這點兒東西恐怕對衛蘅來說不算什麼,何況衛蘅一向大方,是有五兩銀子都會給別人三兩的那種人。衛芳瞧著那堆禮物,嘆息了一聲,這就是命,你再厲害,也比不上別人命好。
“收起來吧,三妹妹一向大方。”衛芳道。
衛蘅的確大方,銀錢上她本來就看得不重,不然上輩子也不會用嫁妝幫襯夫家。這輩子她手裡更是松泛,想著衛芳要議親了,大夫人待她自然不會如親身女兒一般,因此衛蘅才將禮送得重了些,勉強算得上是“達者兼濟天下”吧。
到下午,衛萱回來的時候,可謂是風光極了。
念珠兒看了熱鬧回來,在衛蘅耳邊道:“姑娘,連太后娘娘都賜了二姑娘東西,大夫人高興壞了。他們都說,二姑娘跳的祈福舞,就像王母娘娘跟前的仙女跳的一樣。”
衛蘅心裡暗道誇張。衛萱的舞跳得的確好,但是這些人誇獎得也太過了,她又不是沒見過衛萱的舞姿。
“這次同二姐姐一起跳舞的其他姑娘,得了太后的賞賜麼?”衛蘅問。
“聽說木珍小姐也跳了,倒是沒得太后的賞賜。”念珠兒道。
其實幾個姑娘跳得都差不多好壞,沒道理單單突出衛萱,唯一的原因應該是這場舞是衛萱領舞。
女學雖然是讀書地,可也脫不了這俗世的束縛,每年祈福舞領舞的都出身不凡,為爭這個領舞的位置其中不知藏了多少齷蹉手段。不過衛萱當選,也讓人不意外,她本身名氣就響,又是木皇后的侄女和靖寧侯世子的嫡女。
衛蘅有些懶懶地靠在榻上,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羨豔的,她有些酸溜溜地道:“這下老太太也得高興壞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衛蘅跟著何氏去老太太屋裡請安,老太太將衛萱拉在身邊,仿似愛不釋手地替她理著頭髮。
衛萱見衛蘅進來,衝她笑了笑道:“三妹妹,你這回總算回來了。春雪社都開了二十幾社了,你可一回都沒參加。再不回來,她們都要把你踢出去了。”
衛蘅走過去挨著老太太坐下,笑道:“定是姐姐幫我說話了,才保住的。”
衛萱道:“都是一家姊妹,我自然要幫你說話。”
老太太另一隻手摟了衛蘅,也替她理了理頭髮,“你這狠心的小丫頭,一去就是兩年,不知道你爹孃掛記你啊?”
衛蘅抱住老太太的手臂道:“自然是知道的,我還知道,祖母定然也掛記我。”
老太太看著衛蘅越來越漂亮的臉,活潑嬌憨,心裡頭實在喜歡。
到正月初五,又是齊國公府新春宴客的日子。衛蘅穿戴好去見何氏,何氏瞧著她直皺眉頭,卻又說不出衛蘅的不妥之處。
“怎麼了,娘?”衛蘅問。
何氏看著衛蘅頭髮上那為數不多的首飾道:“怎麼戴這麼貴重的珍珠簪,年紀這樣小,也不怕別人說你?”
衛蘅抬手扶了扶頭上的簪子,“已經是最素淨的了,不信我叫木魚兒開了首飾匣子給娘看。”
何氏嘆道:“這兩年可真是被你外祖母和舅舅、舅母寵壞了。”
衛蘅笑嘆道:“那也沒有辦法嘛。用慣了好東西,別的就看不上眼了。娘,就饒了我吧。”南方尚侈,穿戴稍微差了點兒,在那個圈子裡都不好意思出門。
何氏看著衛蘅,嘆息一聲,“太漂亮了一些,這女孩兒啊……”
衛蘅見何氏又要老生常談,趕緊搶了話頭道:“娘可別再念了,這要怨,都得怨娘,把我生得這樣花容月貌。”
何氏被衛蘅給氣笑了,擰了她的臉蛋道:“你倒是會說。”
終究衛蘅還是沒變穿戴就出了門,實在是她已經儘量往素淨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