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怡貞的眼睛一睜,“啊,那她的杯子怎麼會碎?”
陸湛心底嘆息一聲,自家妹妹到底是單純了些,今後說親還得尋個人口簡單的人家。
陸怡貞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蘅姐姐是故意讓萱姐姐的?”
陸湛低聲道:“既然她不想讓人知道,你也就別再提這件事。”末了,陸湛見陸怡貞一副羨豔的樣子,又添了一句道,“不過是些小聰明罷了,小姑娘的爭強鬥勝而已。”
陸怡貞還是有些羨慕處在眾人目光中央的衛蘅和衛萱,可是聽她哥哥這樣一說,她心裡又好受些了,她知道其實她哥哥並不欣賞愛出風頭的女子,女兒家要緊的是貞順嫻淑,能不能對得了對子,實在不是要緊的事情。
隨著珍智樓人群的散去,衛蘅和衛萱也聯袂下樓,到了樓外,衛萱走到衛蘅身邊低聲問道:“三妹妹剛才你是不是已經想出了答案?”
將繩子系成蝴蝶結,剪短蝴蝶結的兩個圈,杯子自然不會掉落,衛蘅的確想到了答案,不過聽得衛萱這樣問,她只能咬死了道:“二姐姐怎麼這樣問,我正懊惱呢,剛才若是想了出來,咱們就可以去三樓白吃白喝一番了。”
衛萱盯著衛蘅的臉,想看個究竟,卻沒能發現任何異常,只能笑道:“的確是可惜了。”
不過儘管花燈節的珍智樓闖關一役,衛蘅沒能登上三樓,但是她對對子也算是小有名氣了,別人在談論衛萱的時候,多少也會談及這位衛三小姐了。到別人家做客時,那些夫人也會在誇獎衛蘅長得水靈之餘,再加一句,“聽說你極會對對子。”
不過對對子這種事兒雖是雅事,但難登大堂,女學也不考,科舉也不考,純屬玩樂。若那日衛蘅能走進珍智樓的三樓,她的名聲自然會不一樣,可惜她沒進去,大家便當那是小姑娘的小聰明。
但是何氏對那日衛蘅能和衛萱並駕齊驅,還小小地勝了衛萱一籌感到高興極了。興匆匆地用上賜貢綢給衛蘅做了兩身春衣,一襲葡萄紫,一襲月光藍,這可是外頭有錢也買不到的,更兼這兩種顏色也是極難染出的。
衛蘅如今本就是個愛美的,自然喜歡得不得了,何氏又開妝奩,給衛蘅挑了兩件首飾,俱是大家之作,這才是世家的家底,沒個幾十百把年是存不到這些好東西的。
到二月初,由衛蘅當社主,春雪社要開在靖寧侯府。衛蘅自己還沒怎麼動,何氏和葛氏就都忙了起來,務必要辦得比衛萱的好。
這冬日裡沒什麼新鮮開胃的東西,何氏神通廣大地不知從哪裡弄來一大筐碗口大的蜜桔,又從暖房挪了二十來盆鮮花到“水月境界”。
水月境界是靖寧侯府一處賞白梅的軒閣,頭枕府中的澄碧池,景色十分優美。
不過春雪社的這些姑娘,見過的好東西多了去了,何氏和葛氏的這番忙碌,也得不到幾句稱讚,這也是衛蘅為什麼不太積極佈置的原因。
這一社,衛蘅命題,以“月”為題,請了府中的大夫人木氏,還有曾同為女學佼佼者的大嫂蔣氏和葛氏為評判。
衛萱自然又是毫無懸念的第一,衛蘅和周月娥並列第二,各得了兩票。
周月娥心中有氣,她一直被衛萱壓著也就算了,今年忽然又跑出個衛蘅來,花燈節大出風頭不說,連著兩社不是壓過自己,就是和自己並列,這讓一直以衛萱為對手的周月娥多少有些不服氣。
如今衛蘅這角色,就彷彿是衛萱的馬前卒一般,讓周月娥覺得,自己如果連衛蘅都贏不了,又何談贏衛萱的事情。
“蘅姐兒今年要考女學了吧?可準備好了,今年負責考評的好幾個夫子都是出了名的嚴苛。”周月娥看著衛蘅道,“要不要我幫你在夫子面前說幾句?你的對子對得好,詩也不錯,只是入學考試可不考這些。”
周月娥當著眾人的面說這種話,簡直就是打衛蘅的臉。不過說實話,衛蘅是惹不起周月娥的。閣老最疼愛的小孫女兒,便是長真縣主也得給周月娥面子。雖說她們這些勳貴,聽著好聽,但是手中的實權連閣老的一根手指頭都當不到。
衛蘅若是個心高氣傲的小姑娘鐵定被周月娥的話給氣得跳起腳來了,可惜她如今是個臉皮厚的,笑著道:“多謝周姐姐關心。”
周月娥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笑著點了點頭,不過既然有了這番說話,這廂衛蘅即使能考進女學,只怕背後也要被人議論是走了後門的了。
衛萱開口道:“三妹妹。你周姐姐雖然是一片好心,可女學裡的夫子皆是公正之人,她若私下幫你說話,可是要冒著被老師責罰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