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陸湛拍了衛蘅的畫,這可了不得。
陸三郎的眼光還能差麼?這就說明衛蘅的畫是真的好。其次,衛蘅的畫居然價值千金,這可真是一畫成名,以後衛蘅就是落難,只怕靠賣畫也能為生了。
只是衛蘅奪魁的這時機實在有些不對。在場的這些夫人、太太們,誰不知道陸湛春闈後就要開始說親了,但是陸家無論是木老夫人還是楚夫人,甚至是二房的陳夫人對這件事都是守口如瓶,口風一點兒也不漏。誰也不知道前兩位心裡頭中意的是哪家的姑娘。
這次春雪社將畫送到嘉樹堂去,何嘗不是有試探之意。眼瞧著陸湛這次肯定是鐵板釘釘的兩榜進士,又出身齊國公府,以後整個齊國公府都是他的,這樣的人,生得又好,本身又能幹,哪個丈母孃會不喜歡?
至於木老夫人其實也在等春雪社的試探,否則閨閣女子的畫作送出去當眾拍賣,對於她們這樣的人家還是有些不合時宜,幸虧今日來的,都算得上是通家之好或者親熟之人,還不算太標新立異。
衛蘅此刻見大家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也意識到了不對勁,只覺得送到她眼前的這幅畫實在有些燙手,可是又須得她本人補上落款才算完成。
天可憐見,衛蘅這時候簡直恨死了陸湛,她不知道陸湛有沒有看出這些貴婦人和姑娘們的打算,有時候男子實在有些粗心大意,可是陸湛也不帶這樣害她的。自知之明,衛蘅是有的,她在陸湛的眼睛裡連“驚豔”這種眼神都沒看到過,更遑論是“傾慕”了,若是真的,那簡直是搜神志怪小說了。
說起來衛蘅真是冤枉陸湛了,對於陸湛來說,他可以不拍任何一幅畫,也沒有誰規定他非要拍,至於其他人自以為是的理所當然的想法,陸湛並沒打算理會。何況這些畫也並沒有署名。
衛蘅這是一著急就忘了,還以為陸湛故意拿自己擋刀。
陸湛出手拍下衛蘅的畫,是因為那幅畫不知怎麼的就吸引了他的注意。當初陸湛的馬車撞到衛蘅時,那時候他就覺得衛蘅像一隻可憐的獅子犬,後來無意中看到胡人賣獅子犬的時候,還特地給家裡的兩個妹妹各買了一隻。
陸湛又沒見過衛蘅寫字作畫,所以壓根兒並不知道那幅畫就是衛蘅作的,只是在看到“狗拿耗子被貓捉”的那幅畫時,不知怎麼的就覺得那小狗的眼神像極了當日的衛蘅。
當日衛蘅作為二房的小姑娘可不就是有點兒狗拿耗子的嫌疑麼。
然而這幅畫最妙的還在那隻波斯貓身上,碧褐色的圓眼珠子,精靈又古怪,看到那獅子犬想拿耗子時,拿爪子捂嘴時既驚訝又憤怒的樣子實在是太嬌憨太可愛了,彷彿就是衛蘅自己也想不到她會管閒事管到那種地步。
這一犬一貓簡直就像是衛蘅的兩面。
因著畫裡有了生氣,有了故事,本身又是做好事,陸湛毫不猶豫就拍了這幅“狗拿耗子”的畫。起價也稍微抬得高了些,否則若是春雪社的這些姑娘十幾幅畫下來只籌得為數不多的銀子,那還真是打臉,其他人的臉他不在乎,但是陸怡元和陸怡貞的畫都在裡面,陸湛自然不能不在乎。
陸怡貞雖然不是春雪社的常駐成員,可是春雪社的每一社都是廣邀眾閨秀的,這次既然是在陸家辦,陸怡貞自然沒有道理不參加。
陸怡貞的畫陸湛也拍了下來,但是出價就低了許多,畢竟陸怡貞的水平一般,他這個哥哥若是出價太誇張,不僅不會讓陸怡貞揚名,反而可能起反作用。讓人覺得陸怡貞的畫並不怎樣,全是他哥哥出價哄抬起來的。
按照作畫的水平和拍得的銀錢的排名,陸怡貞的畫自然沒有進入前十二。這樣的畫自然也不適合流落到別人的手上。
在衛蘅暗自惱怒陸湛的時候,隔水相對的嘉樹堂中,陸湛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細想下來,他緣何看著那幅畫就想起了衛蘅,還出千金買了下來?
為美色所迷?陸湛覺得倒也不至於。不過衛蘅實在不適合當一府的冢婦,她那樣的容貌,若是生在差一點兒的人家那簡直是毀家滅族的禍水,而上京城勳貴府中的冢婦需要面對各種應酬,陸湛以為,衛蘅還是少出門得好,此其一。
其二麼,衛蘅的腦子也不太適合,容易衝動,從她箭射柺子就能看出一二,做事不夠圓滑,否則也不會“狗拿耗子”了。大小姐的脾氣頗重,表情太豐富,總之,實在不適合當冢婦。
而這會兒,陸湛還不知道,那幅“狗拿耗子”正是出自衛蘅之手。
當訊息傳到嘉樹堂,得知是衛府的三姑娘拔得了頭籌,陸湛也不擔心木老夫人誤解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