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自家姑娘可以分神不用去焦慮以後的事情了。
衛芳聽得衛萱說要投壺,愣了愣,她這兩日靜養得好,精神已經好多了,可是她已經是出嫁之身,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總有些不祥,是以有些顧慮。
“大姐姐跟我們一起玩吧,你多動動,身子才會好得更快。”衛蘅不由分說地就拉了衛芳起身。
衛萱也上去挽了衛芳的另一隻手。衛芳心下感動,笑著點了點頭。
投壺是挺簡單的遊戲,丫頭們聽見這幾個小主子要玩投壺,早就開了花園裡的寶津閣。
寶津閣寬敞闊朗,正適合鋪投壺用的毯子。這毯子是個圓形,織成蓮花紋,正中心的蓮花蕊上擱著一個銀瓶,瓶口約碗口大小,衛蘅等人圍著毯子坐了,距離銀瓶的距離都是一樣遠。
每人手裡都有五支箭,誰投中的多,誰便勝。
範馨笑著對範用道:“哥哥可要讓著我們。”
範用是男子,騎射是他們東山書院必修的,投壺這項遊戲本就源於射禮,範用自然比這些小姑娘在投壺上更有優勢。
範用笑著應了,主動往後退了三步再坐下,然後含情脈脈地看著衛萱一眼。
衛蘅看著這一幕,心裡只覺得奇怪,範用明知道他和衛萱不可能,卻還這樣不顧眾人的觀感,也不顧自己的觀感,含情脈脈地看著衛萱,衛蘅不知道這是因為範用腦子進水了,還是因為喜歡一個人真的剋制不住。
反正衛蘅不瞭解這種心理,雖則上輩子她對陸湛起過一點點心思,可那時候她才多大一點兒,更多的不過是為了和衛萱爭口氣而已,至於“喜歡”這件事的本身,衛蘅其實並不那麼瞭解,但她真是覺得範用傻透了。而且衛蘅記得,上輩子在婚後,範用見了衛萱之後,也很多次讓自己下不來臺,真是新仇舊恨一起都湧上了心頭。
玩遊戲自然要有彩頭大家才有勁兒,第一輪衛萱作為主人,拿出了一幅恆山先生的字,這可是千金難求。
範用望向衛萱,恆山先生是她的師傅,是她最敬重的人,想必衛萱十分不願意將恆山先生的字外送,今日只是為了讓大家高興才忍痛割愛的。範用下定決心,這一局不能讓人。
屋子裡木瑾的年紀最小,所以她最先投,衛蘅見她毫無章法,只知道胡亂往銀瓶裡扔,結果箭支越過了銀瓶才落下,這是力量大了。
衛蘅是第二個,她早就在手上掂量好了箭支的力量,因是冬日,寶津閣的門扇都沒開,所以幾乎無風,倒是簡單,衛蘅隨意地一拋,那箭支就穩穩地落入了銀瓶裡,眾人都鼓掌喝好,第一支箭能扔進去可是不容易的。
其後的衛萱、木瑾、衛芳都沒扔進去,輪到範用的時候,他專心致志地看著銀瓶,大家不錯眼地看著他,箭支倒是準確地投入了銀瓶,結果力道沒掌握好,進去之後又飛快地彈了出來,叫人扼腕。
其後衛蘅更是五支全中,範用是四中,衛萱是三中,至於木瑾麼一支都沒中,因此她瞧衛蘅的眼神越發的兇狠了。
這之後的幾輪投壺,對衛蘅簡直沒有任何難度,雖然她們每投一輪,就沿著蓮花瓣往外坐一圈,但衛蘅都能輕輕鬆鬆地五投五中,彩頭全進了她囊中。
木瑾大為光火地道:“不玩了。”
其實衛蘅也玩得有些沒意思,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她也可以投不中的,只是衛蘅一看到範用那副想在衛萱面前表現的蠢樣子,心裡就氣不打一出來。不壓著他,他還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呢。
最後還是木珍和衛芳出來緩和氣氛。
臨走時,範用看著衛蘅欲語還休,張了好幾次口,衛蘅都只當沒看見。終究在衛蘅和衛萱送客時,範用落後了兩步,示意衛蘅借一步說話。衛蘅站著不想動,範馨在旁邊推了推她的肩膀,她才勉為其難地往旁邊的花叢站了站。
範用有些尷尬地看著衛蘅,嘴皮子開闔了好幾次,這才道:“衡妹妹,你能不能將恆山先生的畫還給萱妹妹?”
他怎麼敢提這樣都要求!衛蘅簡直想一腳踢死範用,不過她教養良好,只微微含笑地看著範用。
範用彷彿得到了鼓勵一般,繼續道:“恆山先生是萱姐兒的老師,若是先生知道萱姐兒把他的字畫送人,肯定會怪萱姐兒的。”
衛蘅心道,如果恆山先生會怪衛萱,她還會拿出來麼,範用真是個傻蛋。衛蘅張口就想拒絕,可是轉念一想範用的性子,他就是個碎碎念,如今還看不出來,今後成了親她才知道範用有多話癆。
衛蘅可不想提前受罪,便道:“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