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腿的第二天,陳貴妃就帶了八公主去皇后的長信宮脫簪請罪。貴妃的這一舉動,將事情一下就傳了出去,連皇上也不得不過問。
這一過問可就妙了,八公主哭啼啼地道:“兒臣騎的馬,和幾位姑娘騎的馬牽出去之前都是仔細檢查過的,當初選馬的時候,就是選的性情最溫順的,等閒不會驚了。木姑娘出了事之後,兒臣下令徹查,才發現木姑娘騎的那匹馬的馬屁股上被尖利的東西戳出了一個疤痕。在那附近,內侍又找到了一枚金簪。兒臣已經叫人帶了進來。”
那金簪倒也沒什麼特別,但製作手藝十分精湛,一看就是內造。
八公主又道:“兒臣後來查問過伺候的人,都說這金簪是木姑娘的。”
那枚金簪的簪尾上還帶著一點兒乾涸的血跡,一看就和戳馬的兇器對上了。
貴妃哭得彷彿梨花帶雨一般,說定然是有人想傷了木姑娘,嫁禍給八公主,請求皇帝一定要徹查。
這件事並不複雜,當時馬球場周圍服侍的人那麼多,一一審問對口供之後,都說除了木瑾,再也沒有人靠近她的馬。
而那枚金簪又是木瑾自己的,蛛絲馬跡放在一起,事情頓時就明瞭了。這是木瑾自己的苦肉計。
衛蘅覺得這件事很可能是木瑾那腦袋瓜子想出來的餿主意,可是到了多疑的帝王跟前,這就和許多事情都關係在了一起。
比如這是木家人的苦肉計,就是為了陷害八公主,讓皇帝惱了貴妃。又比如他們的手伸得太長,連小女兒家無暇天真的世界都不放過。
皇帝這還沒死呢,就開始分幫別派,這就要對付貴妃、魏王和八公主,這叫皇帝如何不生氣。
不僅木皇后捱了罵,木維開捱了罵,連帶著太子在皇帝心中也落了個不友不悌的印象。
衛蘅聽完這個故事後,不得不承認貴妃真是玩得一手好戲,不過是件芝麻綠豆的小事,被她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反而給木皇后上了眼藥。
事後,木瑾自然沒少捱罵,她還不服氣,平常是家裡大人提起貴妃一系就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生吞活剮,她不過是不想陪八公主打馬球,還冒了生命危險,最後卻要被禁足,她怎麼服氣。
木瑾的母親邱氏氣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就敢不同家裡商量,自作主張,險些害了你姑母你知道不知道?”
木瑾垂頭道:“我哪裡知道會有那麼多事兒,我,我以為我摔下馬,離開了清頤園就好。”
邱氏扶了扶額頭,“好,那我問你,蘅姐兒救了你之後,你怎麼還不死心,你就不怕摔死嗎?非要從她馬上摔下來,害得咱們兩家如今也有了隔閡。”木皇后的孃家雖然封了伯爵,可並無多少勢力,反而還不如靖寧侯府。
偏偏靖寧侯府的老侯爺滑不溜手,一直是木皇后想拉攏的物件。當初靖寧侯府聘下木夫人可不是因為她有個妹妹是皇后,那時候木皇后還待字閨中,若是知道木家要出皇后,當初的靖寧侯未必會給世子定下木夫人。
靖寧侯府的爵位是憑軍功得來的,無論誰當皇帝,對他們都沒什麼影響,武將只求一個忠字,他們沒有必要去在貪圖外戚的地位,縱觀史書,外戚可能顯赫一時,但是從來就沒有什麼好下場,尤其是手握重兵的外戚,那簡直就是在自己給自己挖墳。所以即使木皇后成了皇后,兩家因為親戚關係不得不往來,但是靖寧侯在朝堂上從來都是不偏不倚的忠君派,同太子更是避免往來。
木瑾氣呼呼地道:“娘,你不知道。衛蘅明明也是娘娘的侄女兒,可她就知道巴結八公主,八公主的馬球隊可是要和五公主比賽的,她竟然還幫八公主。我雖然氣不過,可是當時也還是在幫她,我摔下馬的時候,還拉了她,她若是順勢摔下來,她也可以藉口受傷離開清頤園。結果,她就會巴結八公主。”
“你給我閉嘴!”邱氏簡直沒想到木瑾還有這一手,竟然還想將衛蘅也拉下馬。難怪伯爺一回來就罵她慈母多敗兒。那衛蘅要是掉下馬,邱氏估計何氏非得找自己拼命不可。
衛蘅倒是不知道木瑾原來當時還想將她也拉下馬,她還以為木瑾摔下去的時候,拉她的衣裳,是為了緩解摔下去的力度,以免受傷太重。其實也不是衛蘅傻,而是在她心裡從沒把人往那麼壞的方向去想過。
衛蘅在家裡沒待幾日,八公主那邊就又下了帖子邀請衛蘅去清頤園避暑,木瑾的事情就彷彿有人放了個屁一般,煙消雲散了,臭著的也只有她自己。
不過衛蘅卻沒料到,這件事反而讓八公主高看了她幾分,竟然放低了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