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用今日對衛蘅說的話,衛蘅十分感激,她是知道範用這個人的,單純、善良,否則上輩子也不會因為心軟,被丫頭一個又一個地爬床,他本身卻不是什麼好色之人。
年初剛在廟裡許了願不想嫁給範用的衛蘅,此時想起範用的好來,又覺得換一個相公將來日子也未必會好過。
至於陸湛,則壓根兒不在衛蘅的考慮範圍之內。她又不是真正的天真少女,哪怕她就是心裡頭喜歡陸湛,也絕不會跟傻子似地往齊國公府那火坑裡跳,光是楚夫人就夠她喝一壺的了,何況還有那些叫人頭疼的姨娘、通房。更何況,如今衛蘅對陸湛可是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衛蘅正在出身,卻見念珠兒匆匆從外頭進來,“姑娘,大姑爺去了。”
衛蘅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叫“去了”,愣了片刻才“騰”地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人上門來報信兒,夫人往老太太那邊去了。”念珠兒道。
“我們也去。”衛蘅徑直就往外走。
衛蘅到蘭義堂時,見衛芳已經換了素色衣裳,鬢邊也戴了白花。
衛蘅走過去拉住衛芳的手,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其實在她心裡,商彥升死了還真是讓人大鬆一口氣,否則一旦讓姓商的有了翻身的機會,對靖寧侯府可不是好事。
“我沒事。”衛芳反過來拍了拍衛蘅的手,她的眼裡並沒有悲傷。
老太太對著衛芳招了招手,衛芳乖巧地走過去坐在老太太跟前的繡墩上。
老太太摸了摸衛芳的頭,“你這孩子也是個苦命的。這麼年輕就成了寡婦,不過咱們家不是那為了名聲就要年輕姑娘孤老終生的人家,你心裡也不要有這個想法。現在大姑爺既然去了,你還是得回商家去給他守三年。三年過了,祖母再接你回來,那時候你年紀也不算大,到時候祖母做主,給你重新說一戶人家。”
“老祖宗。”衛芳的眼淚一下就掉了下來,將頭埋在老太太的膝上,然後站起身跪了下去,“都是孫女兒不孝,讓您老人家操心了。”
老太太又揉了揉衛芳的頭頂,“回去好生孝敬你婆母,人死為大,以前的過失咱們不要再提。”
衛芳點了點頭,她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這是在提點她不要記恨她的婆母。衛家姑娘的名聲可是再也經不起絲毫損失了。
“有什麼困難就回來找你父親和母親。”老太太又道,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大夫人木氏一眼。
木夫人雖然心裡有怨言,可眼下卻也說不出口,衛芳的婚事根本就不是她做主的,可如今出了事,她這個嫡母卻躲不了責任,不過木夫人也知道,最近衛蘅出的事情,已經連累到萱姐兒了,雖然影響不大,可是能安撫住衛芳,好生和她婆母相處,對衛萱和衛蘅的名聲都會有幫助的。
“老祖宗放心,媳婦一定會照顧好芳姐兒的,這孩子太可憐了,我一想起來就覺得痛心。我想著,讓她姨娘身邊的謝嬤嬤跟著她過去照看,她婆母又是個身體不好的,大姑爺又剛去,只怕少不得人照顧。有個老人跟過去,總是好的。”
老太太點了點頭,“你瞧著辦就行了,你行事最是妥帖。”
衛芳上次在商家吃了虧,也就是虧在紅萍、綠橘兩個丫頭太年輕,撐不起來上頭,這回衛芳姨娘身邊的謝嬤嬤跟著去情況就會好許多。
這廂衛芳別過木夫人和何氏,以及幾位嫂嫂,還有衛萱和衛蘅兩個,登上馬車回了那四合院。
衛蘅則跟著何氏回了蘭義堂,在路上她就忍不住問道:“娘,大姐夫是怎麼去的?”
衛蘅本來是不想叫商彥升為大姐夫的,她原本以為,過了大年,兩家就該坐下來商量和離的事情了,哪知道商彥升卻突然去了,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上輩子衛蘅死的時候,商彥升還活得好好的,這輩子他陽壽短了許多,自然讓衛蘅想不到。
“聽說是花燈節那天出的事情。”何氏道,然後又忍不住皺眉頭道:“今年花燈節,是怎麼回事兒啊,這大順府尹還真該換換人了。”
花燈節,那就是好幾天之前的事情了,“怎麼今日咱們才知道訊息啊?”
“聽說你大姐夫花燈節那天晚上沒回家,你大姐姐的婆母還以為他去朋友家了,哪知道前兩日你大姐夫的屍身才在濟水下游的湖裡被發現,都泡脹了,衙門的人花了好幾日功夫才打聽明白,你大姐姐的婆母也去認了屍,就是你大姐夫。”
何氏說完,又有些不耐煩地道:“哎呀,你個小姑娘也別打聽這些晦氣事了,他是醉酒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