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我娘這幾日身上不舒服,我得回去照顧她。”
衛蘅一把拉住範馨,將她帶到一旁,沉著臉道:“馨姐兒,咱們是表姐妹,又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你跟我說說究竟是為什麼躲著我?是因為我名聲不好嗎?”
範馨猛地搖頭,“當然不是啦。”
衛蘅也知道不是,否則範馨不會在當初自己出事之後的幾天還多次來看自己,至於範馨為什麼躲著自己,衛蘅心裡多少也能猜出一點兒原因。
“那是為什麼,表姨母昨日我娘才見著呢,身體哪裡有不適?”衛蘅追問道。
“我,我……”範馨一著急就有些結巴。
“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衛蘅委屈地眨著大眼睛道。
範馨又是一陣猛地搖頭,“不是,我是怕你瞧不上我,不理我。”
衛蘅就知道範馨肯定是為著這個原因才躲著自己的。花燈節之後,範馨的母親那張臉可不好看,後來看著衛蘅時,也是冷冰冰的,那幾日走得近的親戚誰不來探望一下衛蘅,只有木宜倩裝病不來,還不許範馨和範用來。
範馨雖然來看過自己幾次,但是衛蘅知道,她肯定和她娘是起了爭執才出來的,對範馨這樣的性子已經是難能可貴了。至於現在,自從緣覺大師評點了衛蘅兩句後,木宜倩這會兒的嘴臉又變回了以前的春風和煦了。
範馨的骨子裡也有著女孩子特有的清高,現在木宜倩反過頭來再叫範馨和自己親近,範馨又怎麼好意思,她自己怕也瞧不上她孃親的作為。
衛蘅拉起範馨的手道:“馨姐兒,咱們是多少年的姐妹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知道麼?過去的事兒就別想了,表姨母會那樣,也是人之常情。”
衛蘅輕輕鬆鬆就揭過了木宜倩這件事,叫範馨既感動又慚愧,兩個人不過幾句話功夫便又和好如初了。
晚上衛蘅叫木魚兒將她送給範馨的首飾匣子捧了過來,範馨看著滿滿一匣子的首飾,都是今年最時興的款,便知道衛蘅是從來沒有怪過自己,如此反而讓範馨越發覺得羞愧,大哭了一場之後,才算平復了心緒。
不過小姑娘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晚上範馨和衛蘅頭並著頭,睡在一張床上說知心話。
“四月二十那日,我本不想去,我娘偏要讓我去。”範馨抱怨道。
衛蘅還以為範馨是因為沒有時興首飾才說這話的。
範馨也讀懂了衛蘅眼裡的意思,趕緊解釋道:“不是的,娘在年前就把首飾給我打好了。”
衛蘅臉一紅,還是她小看永平侯府了,不過也怪不得衛蘅會這樣,她上輩子就是永平侯家的媳婦,如今的永平侯府內裡是個什麼情況,衛蘅多少還是知道的,已經是在靠木宜倩的嫁妝撐門面了,皇后娘娘和木夫人那邊逢年過節也會補貼這個小妹妹一些,但也只是能將永平侯府的光鮮外表維持過去而已。
“那為什麼不去?”衛蘅問。
範馨側轉身面對衛蘅,將手枕在頭下道:“我是什麼人,陸三公子又是什麼人,楚夫人就沒拿正眼看過我,他們家的二夫人每次看到我,那種眼神,嘖,反正說不出來,好像我是個破落戶一樣,偏我娘還非要上去巴結。”
衛蘅知道這天下但凡做孃的,就沒有不覺得自己女兒好的,平日裡雖然又是罵又是壓,可心底總覺得還是自己姑娘好,她前世的婆婆木宜倩有這種想法不出奇。
不過說起來,木宜倩的做派也的確有些叫人瞧不起,按說她是木皇后的妹妹,也是衛蘅大伯母的妹妹,這身份只高不低,可是也不知道怎麼就養出了個捧高踩低的性子,這樣的人別說齊國公府的二太太陳氏瞧不上,就是衛蘅的母親何氏也在私底下說過幾次。
“表姨母還不是想你嫁得好些。”衛蘅道,“不過你是不是想多了,咱們明年才結業呢,表姨母就算在給你相看人,也不會這麼急的,何況陸子澄的親事今年肯定是要定下來的。”
一說起這個,衛蘅就恨得咬牙,沒想到表面上光風霽月的陸湛會是那樣的輕浮之人,可見人不可貌相,陸湛那廝真真兒是道貌岸然。
範馨頓了頓,有些話她難以啟齒,可是她不對衛蘅講,還能對誰講。“我娘想在我女學結業之前就把我的親事訂下來。”
範馨沒再往下說,但衛蘅已經知道了木宜倩的心思,範馨在女學並不突出,結業禮上的前十是不用指望的,與其後來成績不佳,被人挑挑揀揀,還不如趁之前把親事訂下來,面子上還好看些。
“那也沒什麼不好的。”衛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