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心裡天人交戰,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赴約,按情按理,她都應該把信紙燒了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但是偏偏陸湛上次又說過,沒有事兒是不會找她的。
衛蘅不知道陸湛是有什麼事情找自己,萬一關係著衛家呢?她若是不去,萬一漏了訊息害了家人,那她可就是萬死莫辭了。
思來想去,衛蘅還是在信中約定的時間去了法慧寺。
平日裡因何氏疼愛衛蘅,她想出門也不是難事,不過去法慧寺給她父親衛峻和大伯父衛嶠燒香祈福這種藉口,自然是最好用的。
何氏當然是不會放心讓衛蘅一個人出門的,她自領了衛蘅一起去法慧寺。
下了車,從山門入法慧寺,衛蘅抬眼就看到了新掛上的對聯,“世外人法無定法然後知非法法也,天下事了猶未了何妨以不了了之。”不過字,當然不是衛蘅的手筆。
這一幅對聯,陸湛寫得端整朴茂,古厚雄強中可見矯健跌宕之姿,筆致剛勁挺拔,而又凝練典雅,掛在法慧寺的山門上,實在是相得益彰。
何氏駐足看了看這副對聯,讚道:“這對聯好,字也好。”
何氏想起上次陸湛的話,轉而問衛蘅道:“上次不是說你幫著陸三郎寫了下聯,要掛到山門上來麼?”
衛蘅抬了抬下巴不語,何氏卻驚訝得合不攏嘴了,“就是這一幅?”
衛蘅點了點頭。
何氏又讀了讀這副對聯,對衛蘅簡直是刮目相看,越看越覺得這對聯大概是天下寺廟的山門上最好的對聯了
進了法慧寺,衛蘅誠心地燒了香,又捐了不少香油錢,便是不為了靖寧侯府的門第,就衝著衛蘅這麼大方的份上,知客僧也格外的熱情。
何氏喜歡法慧寺的齋菜,所以留下來用了午飯,衛蘅因為心裡有事兒,只吃了一點兒就放下了。
飯後,何氏在客房小歇,衛蘅趁機提出要去法慧寺的後園走一走。
雖說入了秋,但日頭依然大,何氏道:“這寺裡有什麼好逛的,日頭又大。”
“好容易出來一趟嘛。”衛蘅撒嬌道。
何氏自然沒有不依衛蘅的,只吩咐下頭人好好跟著她。
衛蘅在路過濟祖殿時,心裡不由有些發虛,看都不看那殿門,就直接繞了過去,去了法慧寺的後園。
陸湛定的地點就是緣覺大師禪房前的那片竹林。
衛蘅吩咐念珠兒她們等在竹林外,自己進了竹林。不過她還是解不開竹林的陣法,所以走了一段以後便停下了,踢著竹葉等著陸湛來找她。
衛蘅剛停下,就聽見了耳邊的低笑,緊接著臉頰就被人偷親了一下。衛蘅忙不迭地轉身一看,不是陸湛又是誰。
衛蘅捂著臉,惱怒地瞪著陸湛道:“你能不能不要動手動腳?”
陸湛攤攤手,雖然沒說話,但是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他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只是動了動嘴而已。
“走吧。”陸湛拉了衛蘅的手,領著她往前走。
衛蘅掙扎了好幾次,都沒掙脫開來,只能由著陸湛,可嘴裡也不饒人道:“你不是說緣覺大師法力通天麼,你怎麼還敢……”
陸湛回頭笑道:“老和尚又出門雲遊去了。”
衛蘅暗罵了一句,不要臉。
這一次不知道陸湛怎麼走的,衛蘅還以為出了竹林會看到緣覺大師的禪房,哪知道入眼的卻是一個溪水環繞的竹亭,亭邊種著三、兩株菊花,不是什麼名品,可是放在這裡,莫名就多出了禪意。
“坐吧。”陸湛將衛蘅領進竹亭,亭裡沒有椅凳,只設了一張四方矮桌同兩個蒲團。
衛蘅看著亭邊流水裡飄著的幾片□□花瓣,景色實在怡人,這樣的地方吵不起架來,她只好盤腿坐下,理了理裙子。
陸湛也順勢挨著衛蘅坐了下來,他坐在衛蘅的身後,隨意地靠在亭柱上,伸手將衛蘅攬在懷裡。
衛蘅的臉頓時就燒了起來,這可是佛門清淨地,陸湛這副做派,也不知是怎麼入了緣覺大師的眼的。
衛蘅正想起身,就被陸湛的手掐住了腰,掙脫不得,她只能道:“你有什麼事找我,就趕緊說。我娘還等著我呢。”
陸湛一隻手握住衛蘅的小手把玩,“那日在女學,你怎麼不敢抬頭看我?”
衛蘅不答,臉都快燒成烙鐵了。
“你平日裡見我不是橫眉冷對,就是怒目三分,那天,你就不怕別人看出端倪來?”陸湛輕笑道。
“我……”衛蘅也解釋不清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