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道:“那就得看你們何家的態度了。老二那裡我給他寫信。”
何氏失魂落魄地從瑞雲堂出來,也不敢跟衛蘅說這些,回了屋就給何斌去了信,她必須要問個清清楚楚,羅氏做出這樣的事情,就是休了她也活該,但是何氏想知道何斌是不是也參與了。
何氏雖然不說,但是她不是個藏得住心事的人,衛蘅見何氏看自己時,總是略帶著心虛和愧疚,就猜著可能是淨雲把羅氏的事情抖出來了。
衛蘅嘆息一聲,老太太肯定怪上自己的母親了,其實當時允婚衛蘅自己也不是沒有責任的,但是兩個長輩瞞著自己,衛蘅也不能衝上去安慰何氏,說她退了親也能嫁得好?衛蘅如今就只盼著事情能儘快解決,免得自己母親傷心難過,她肯定以為自己退了親,以後的親事就難說了。
日子溜進了臘月,北風呼呼地颳著,雪天天色陰沉得厲害,園子裡沒人行走的地方,雪都積了快半尺高了。
衛蘅是百無聊賴,衛萱因著成親的日子定在了三月裡,所以要忙著跟著蔣氏學管家,還要繡嫁妝,衛蘅自然不能去打擾,而她的一眾朋友差不多也都是衛萱這種情況,衛蘅閒下來的時間太多,每日裡想陸湛的時間就難免多了些。
這都兩個多月沒見了,衛蘅也不知道陸湛那邊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能不能成?或者他心裡是不是又憐惜上他那楊表妹了,所以才久久沒有訊息給自己?衛蘅不由想起前段日子陸湛的纏人,他們見面那樣頻繁,雖然心裡害怕被人察覺,可是衛蘅不得不承認,至少她心裡是高興的。
此刻,衛蘅又難免不思考起未來來,老太太肯定是知道羅氏的事情了,如今在自己面前再也沒有提起何家的親事,退親的事情即使陸湛不插手,肯定老太太和自己爹爹也會想法子的,只是時間的早遲而已。即使陸湛變卦,衛蘅也不願意再嫁給何致,羅氏雖然有錯,可是如今自己揹著何致同陸湛有了首尾,也是不貞,反正都是沒臉。
衛蘅越想越難受,想著如果陸湛變卦,那也是自己識人不清,被人的甜言蜜語騙得暈頭轉向而已,索性剪了發做姑子去。或者留在家裡一輩子不嫁也使得。廖家、王家都有這樣的先例。
“三姑娘在嗎?”
衛蘅正在胡思亂想,就聽見葛氏的聲音在外頭響起,她趕緊坐直身,打了簾子出去,“三嫂找我?”
葛氏笑著道:“過幾日不就是二十四了麼,我們珠珠兒就十六啦,我來問問你明日想怎麼過?你想叫楊柳村的席面還是叫芙蓉宴的?聽說安國公府養的戲班子有兩個小姑娘的南曲唱得好,咱們借了來唱一天如何?”
每年的生辰過得都差不多,衛蘅倒是不放在心上,“算了,今年馨姐兒、怡姐兒肯定都來不了,二姐姐也忙,年下你事情也多,叫一桌楊柳村的席面就行了,送到瑞雲堂,晚上咱們都去老太太那兒吃飯。”
葛氏笑道:“這樣也好。”
十六歲就是大姑娘了,二十三日的晚上衛蘅仰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起陸湛就心煩,真是看見他也心煩,看不見也心煩,自己明日生辰,也不見他有什麼表示,肯定忙著陪那楊表妹和袁表妹去了,虧他還好意思讓自己給他做鞋子。
衛蘅迷迷糊糊地煩躁著,可是小姑娘的瞌睡多,晃悠悠地就進了夢鄉。
陸湛坐在衛蘅的床畔,看她一張酡紅的小臉半遮半掩地藏在錦被堆裡,熱得紅豔豔的,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眼珠子在眼皮下還動來動去的,睡覺也不老實,粉嘟嘟的唇還時不時吧唧一下,大概是太熱了,腳一抬、一翻,就將被子壓在了身下,露出一截兒鮮嫩藕似的小腿肚來,還有瑩白得幾至透明的小腳來。
陸湛握了衛蘅的腳,掀開被子將衛蘅的腿放了回去。
不過片刻,衛蘅就又開始踢被子了,她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迷迷糊糊地還睜了睜眼睛,可人是一點兒也沒醒的。
陸湛捏了捏衛蘅的臉蛋兒,衛蘅“嘰咕”了一聲,大約是覺得陸湛的手比自己的臉涼,她蹭了上去,舒舒服服地嘆了一聲。
陸湛輕輕拍了拍衛蘅的臉蛋兒,“阿蘅。”
衛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面前坐著一團黑影,還沒來得及尖叫,就被陸湛捂住了嘴巴,幸虧她立即認出了是陸湛,否則只怕半條命都嚇掉了。
衛蘅“騰”地一下坐起來,“你,你怎麼進來的?!”
靖寧侯府的後院如果輕易就能被男子闖進來,那靖寧侯還不如抹脖子算了。
哪怕是陸湛藝高人膽大,那也不敢輕易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