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算什麼了猶未了啊,應該叫‘突然就了’才對。”
其他幾位評判倒是沒說話,衛蘅偷偷地覷了一眼陸湛,又是令人討厭的面無表情,看不出他的觀感來。
衛蘅之後,過得兩人就輪到了周月眉上臺。
周月眉對著評判臺行了一禮,脆生生地道:“學生此香名喚‘鳳鳴’。”
鳳鳴清鸝,香氣雍容繁複,聞之則彷彿身處椒香之室、金玉之殿,那煙氣緩緩繚繞而上,形成了一個鳥喙模樣,頓時滿堂喝彩。
再然後是衛萱上臺。
衛萱朗朗大方地行了禮,“學生此香名‘梅韻’。”
梅香在諸香之中是最難調得像的,衛蘅先才也調了一段梅香,神似、形似,已經叫人歎為觀止。
眾人就等著看衛萱這一品“梅韻”。
香爐裡先是升起嫋嫋白煙,仿似冬日霧皚,繼而是寒梅綻放,煙氣聚而成團,仿似朵朵梅花。
寒梅之香撲鼻而來,好似不經意地拐角,一枝寒梅從牆角伸出來了一般。
煙氣高結,梅香沁人。
衛萱的這一品香,沒有太多的繁複技巧和絢麗的煙氣,只以一股梅香傲人,的確當得上“梅韻”二字。
臺上的一眾評判都不由得頷首點頭。
最後,便是魏雅欣上臺了。
魏雅欣在調香上的確有天賦,香氣有厚有濃,有輕有淡,煙氣飄渺彷彿海外山一般。
更有絕妙出,是那煙氣竟然凝聚成了人形,置於那煙山霧海之中,真真不愧對此香的名字“海市蜃樓”。
一時,所有女學生的香都品完了。教儀用香箸將每個女學生那薰香的手帕送到了評判臺上,此刻是檢驗“持久”這一條。
所有女學生的薰香手帕都是女學提供的素絲手帕,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區別來,只有盛帕子的托盤底上編了號,評判是看不見的。他們只能以鼻子來辨味兒,將手中的竹籌放到自己選中的帕子前。
此刻不管是臺下,還是臺上,所有的人都緊張得幾乎屏住了呼吸。衛蘅更是緊張得伸手去握衛萱的手,她可萬萬不想輸給魏雅欣。
評判們一個一個挨著起身,沿著那打亂順序而安置的手帕前,一一再聞了一遍,然後開始放竹籌。
不過這一回的竹籌,幾乎讓所有人都瞪出了眼珠子,連看臺上的女學的掌院恆山先生和教調香之藝的清蓮先生都坐直了身子。
這調香就彷彿寫文,自古武無第二,文無第一,所以沒人敢說自己寫的文能入所有人的眼,也沒人能保證自己調的香能不所有人喜歡。
前面幾屆女學的結業禮上,調香之比最是激烈,經常出現,兩人得到相同籌數的情況,這就算做並列第一。
可是像現在這般,前頭六個評判都將手裡的竹籌給予一張帕子的情況,可是太少見了。
最後一人是這七人裡年紀最輕的陸湛,他走到展放手絹的桌前時,衛蘅的心都緊了,心裡咬著牙想,如果陸湛敢不將他那一支竹籌投給自己的話,她將來一定要叫他好看。連眼色都不會看,還妄想娶媳婦,真是做夢。
只是陸湛在品過香之後,也將手裡的竹籌放在了那已經得了六籌的素絲手帕之前。
一時臺下所有的人都忍不住開始鼓掌,這可是女學調香比試這幾十年來第一遭有人贏得滿堂籌的。
下頭開始有人吼道:“快揭曉答案,快揭曉答案。”
清蓮先生也坐不住了,起身去了臺前,取代了教儀的位置,親自將那盤子翻了起來。
衛蘅緊張得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這才發現,原來她並不像她自己以為的那般淡定,那般通透,她一直在渴望那種虛榮的矚目。
清蓮先生將底部貼著的號籤的盤子舉了起來,展示在眾人的眼前,上頭碩大一個“壹”字。
衛蘅當時都有些不敢置信,眼裡滿是光芒,臉上瞬間就綻放出了一朵絢麗的笑容,像春水破冰,似朝霞出雲,美得耀眼又奪目。
再看臺上的評判,人人臉上都帶上了些微笑意,唯獨那狀元郎王燕林的表情卻有些古怪,畢竟他剛才可是當著眾人的面,諷刺過衛蘅的。
王燕林自恃是狀元郎,那可是天下才子裡的頭一份兒,所以剛才才出聲諷刺衛蘅。但他此時卻將竹籌給了衛蘅,顯然不可能是失手或者忘記了剛才事情。
臺下的人難免都向王燕林望了去。狀元郎畢竟是狀元郎,風度恢弘,自然也不可能跟一個小姑娘為難。
王燕林開口道:“王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