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姐,你快告訴我吧。”衛萱在衛蘅心裡就是個什麼問題到了她那兒都不是問題的聰明絕頂的人,衛蘅是苦苦思量了許久,這才鼓起勇氣來問衛萱的。
衛萱道:“這我可幫不了你,你二姐夫屋裡的通房,我嫁過去之間就被他打發走了,我連人都沒見過。”
衛蘅看著衛萱,心裡不可避免地湧上了一絲奇怪的酸意,上輩子衛蘅自己嫁過去的時候,範用可沒打發那兩個通房。這大概就是緣分吧,沒想到她重活一世,剛好和衛萱互換了夫婿,如今看來,至少範用是深受其益的。
“真羨慕二姐夫對二姐姐這樣好。”衛蘅由衷地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也都有自己家裡難唸的經,你也不用羨慕我,這日子都是自己過出來的。”衛萱笑道:“不過你既然問了我這個做姐姐的,我也不能不教你,你呀嫁到陸家之後,萬事都不如先默,即使陸三郎有通房,難道還能冷落你這個正房少奶奶?若那些人熬不住出來蹦躂,你再收拾她們也就有禮了。”
其實這些道理,衛蘅如何能不懂,不過是心裡膈應而已。
等衛蘅和衛萱說完話,衛萱又問起衛芳的親事來,衛芳也沒有瞞著衛萱,衛萱道:“姐姐不用擔心,我讓子施幫著打聽打聽兩家的底細。”
子施就是範用的字,按理做妻子的是不能直呼丈夫的字的,如今衛萱以字稱呼範用,可見夫妻二人的感情是極好的,而衛萱在範用跟前的地位也很高。
衛芳忙地朝衛萱道謝。
過了二十來日,剛進入二月初,衛萱那邊就給衛芳送來了信兒,範用已經託人將祝舉人和廣信伯家的五少爺的底細都打聽清楚了。
原來那祝舉人母親早逝,父親在除服後就續了弦,繼室年輕貌美,不待見元配的兩個兒子,祝舉人能出來應舉,全靠兄嫂的資助。
至於廣信伯家的五少爺,雖然是庶出,但是人精明能幹,如今幫著廣信伯料理家中庶務,做得有板有眼。
衛芳看著衛萱送來的信兒,依然舉棋不定,她也是個有志的,否則當初就不會明知道商彥升鍾情魏雅欣,還依然嫁了過去。只是如今這祝舉人瞧著就像商彥升的翻版,只不過一個是喪父,一個是喪母而已,家中都不寬裕。何況,祝舉人還有那樣一個不省事兒的後孃。
而那廣信伯家的五少爺人雖然能幹,卻是個沒多少前途的。
衛蘅自然也明白衛芳的為難,心裡不由埋怨起陸湛了。範用為了衛萱,給衛芳辦事兒的時候多用心啊,偏偏陸湛那裡,憑他的能耐早就該有訊息傳來的,衛蘅冬月裡就已經將事情拜託了陸湛的,如今他反倒還不如範用辦事利落。
這就是用心和不用心的區別。
衛蘅是婚期越近,心裡就越發沒底,有時候看著窗外,都恨不能拿起包袱來跑了了事。而陸湛居然還這樣打她的臉,弄得衛蘅最近見到衛芳都很不好意思,當初是她拍著胸脯保證能打聽到底細的,結果最後卻是衛萱幫了衛芳。
衛蘅心底那股愛比較的勁兒,這會兒又冒了出來。上輩子,衛萱嫁給陸湛,她羨慕衛萱,這輩子衛萱嫁給範用,她也羨慕衛萱,這就是人性,眼睛總愛往自己沒得到的地方看。
“姑娘這唉聲嘆息的是做什麼呢?都要當新娘子了,這會兒又有什麼不順心吶?”木魚兒從廊下過來,看到窗戶裡的衛蘅正單手託著香腮悲春傷秋。
“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衛蘅有些驚訝地看著木魚兒和念珠兒。
上京城姑娘出嫁的習俗是,頭一日孃家這邊要派人過男方家去佈置新房,否則新娘子嫁過去,兩眼一抹黑,怕是連沐浴搓澡的帕子都找不到。
其實所謂的佈置新房,也只是走個過程,但凡講究一點兒,富貴一點兒的人家,新娘子在男方家的住處,全部都是孃家包辦的,男方就只用出那幾間空屋子而已。
既然要女方家包辦,從那丈量尺寸打傢俱開始,女方的孃家人就已經開始進進出出男方家開始佈置新房了。
像靖寧侯府這等人家,又是何氏嫁女兒,更不提衛蘅手頭還有何家的一半家財,何氏自然是可著勁兒地往富貴繁華了置辦。
別的且不提,單說衛蘅的那張新床,但雕工就花費了那工匠三年的功夫,還不算找料的功夫,這張床,打衛蘅落地開始,衛峻和何氏就在為她張羅了。
若是衛蘅嫁個稍微落魄點兒的人家,光是這床,那屋子恐怕都擱不下。上輩子,衛蘅嫁給範用,范家準備的新房就險些沒擱下,最後是換了一處院子給新人住,才算是放下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