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融不愧是靖寧侯府的大管事,沒過幾日就把陳家的事情摸了個七七八八。
何氏聽見老太太說的話時,都吃了一驚,“是陳十三自己看中咱們珠珠兒的?”原來那陳士安用科舉下場來威脅他母親楊氏,若是不給他求娶衛蘅,他今科就不下場。
老太太點了點頭,“能有夫婿疼著,女人嫁過去再差也不會有多差。只不過,陳十三為了珠珠兒跟他娘頂牛,估計以後婆媳的關係會難一些。但是凡事有利就有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兒。”
何氏忙地點頭,如今衛蘅能嫁入保定陳家,那已經是極好的事情了。
“不過陳十三這孩子,我還得親自相看相看。”老太太道。
“我這就去跟華夫人商量商量。”何氏道。
到三月初一那日,老太太和何氏領了衛蘅去法慧寺燒香,老太太是很少出門敬香的,衛蘅當時一聽何氏說去敬香就知道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衛蘅暗自嘀咕道:難道老太太和自己孃親還要相看陸湛?兩家本是通家之好,一直來往著,這等相看實在是沒什麼必要的。
不過衛蘅是一葉障目,因為先入為主地認為肯定是陸湛提的親,所以心裡就思忖,難不成老太太這樣安排是讓自己相看陸湛的意思?雖說是通家之好,但是男女有別,撇開他們私下的見面,衛蘅真正能見陸湛的機會可不多。
是以衛蘅這日起了個大早,盥洗梳妝,挑了一身今春新作的海棠粉暗金織水仙紋雪光緞春裳,這樣活潑的顏色更將衛蘅的容色襯托得彷彿朝日出雲時一般光芒四射。
老太太見著衛蘅時不由皺了皺眉頭,像陳家那樣的人家,恐怕不是喜歡媳婦穿得太亮眼的。不過老太太也不願意委屈衛蘅,相看之後,陳家若是容不得衛蘅這樣,那她也捨不得將衛蘅嫁過去。
衛蘅一路都低頭跟在老太太和何氏身後,在大雄寶殿裡敬了香,她們一行就轉去了後院的客舍。
剛坐下喝了一口茶,衛蘅就聽見門外的丫頭稟道:“老太太,華祭酒家的陳夫人想進來給你問安。”
老太太忙地讓人將華夫人陳氏請了進來。
華夫人一進門,那眼睛就被衛蘅給吸住了,她心道:難怪十三郎那樣柔和的性子,為了衛家這位三姑娘都能跟他娘頂起來。
華夫人前兩年也見過衛蘅,當時雖然覺得這位三姑娘生得美貌,可是也沒覺得太過稀奇。不過今日一見,華夫人就驚訝了,姑娘家真是女大十八變,衛蘅出落得簡直太漂亮了,古人云傾城傾國,大約也就是此等風采了。
華夫人和老太太以及何氏寒暄了一通之後,衛蘅也上前給華夫人問了好,然後垂著頭安安靜靜地立在老太太的身後。
衛蘅完全沒料到今日來的會是華夫人,她頓時失望無比,心裡將陸湛又罵了個半死。老太太既然親自出馬來相看人,肯定就是意動了,衛蘅心裡焦急得不得了,可別又生出什麼事兒來。
衛蘅這一通走神,再回神時,華夫人已經提到了她的侄兒,說是今日陪著她來敬香的,也想來給老太太磕個頭。
老太太笑著道:“那敢情好。”然後轉頭又看著衛蘅道:“你先前不是說想去擲籤麼,讓雪竹陪著你去吧。”
衛蘅點了點頭,從老太太身後走了出來,又給華夫人行了禮,這才出了門。
華夫人笑著看了看衛蘅的背影,她對衛蘅還是很滿意的,長得雖然太過漂亮了些,但是人文文靜靜的,舉止大方有度,實在挑不出什麼毛病。
衛蘅一出門就回過身吩咐雪竹道:“你不必跟著我,你繞到一旁去聽聽老太太和華夫人都說了什麼。”
雪竹領命而去,衛蘅則帶了念珠兒和南慧去了前頭的大殿擲籤。
陳士安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衛蘅的一個背影,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他立在簷下看得走了神,好半日功夫才回過神來。
等回了靖寧侯府,衛蘅也不用再問雪竹都聽到什麼了,因為何氏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告訴衛蘅這個好訊息了。
“是保定陳家二房的小兒子,你哥哥也打聽過了,書念得是極好的,今年的秋闈很有希望中舉。人,娘也見過了,一表人才,看著挺老實和氣的。”何氏笑道,“保定陳家你知道嗎?那可是百年的詩書世家了,他們家出來的孩子規矩都不錯。”
衛蘅低著頭道:“可是我不想嫁到保定去。”
“噯,你這孩子。保定才多遠啊,騎馬走快些一日就能來回。”何氏又耐心地對衛蘅道:“當然老太太也說了,還得看你的意思,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