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珠兒驚訝地擺手道:“不行的,姑娘,他生來就是個滑頭,一點兒實事兒也不幹,不知道打壞了我爹孃多少荊條。到現在,連媳婦都沒娶上,嫌這個長得難看,那個性子又木訥。”
“你只說,我若是讓他辦事,他可會忠心於我?”衛蘅問。
念珠兒想了想,緩緩地點了點頭,“我們一家子落難,當初多虧夫人收留我爹孃,才有了後來的我。哥哥那時候已經有了記憶了,說起夫人的時候,他一向都是感激的。哥哥的忠心絕對沒有問題,就是怕他把姑娘的事情辦砸了。”
“無妨。先叫他進來叫我看看再說。”衛蘅道。
念珠兒的哥哥叫宋和,今年二十有二了,生得儀表堂堂,國字臉、高額頭,叫人一見先生三分好感。衣裳雖然不新,但是漿洗得十分挺括,是個很注重儀表的人,這種人在外頭辦事,比那些生得賊眉鼠眼的就容易一些。
宋和是第一次見到長大後的衛蘅,小時候他跟著爹孃進府倒是見過衛蘅一次,那時候衛蘅還只是個生得好看的小小姑娘,宋和對她的印象也僅限於此,可這一次見著衛蘅時,他就有些手都不知道該放在那裡了。
不過宋和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這也叫衛蘅高看了他三分。
“我想在上京添置幾間鋪子,門臉要寬敞,地段要熱鬧,最好是富貴人家的夫人、太太最經常去的地段,想做成衣、香粉之類的鋪子。最要緊的是幾間鋪子要挨在一塊兒,可以打通了做一間大鋪子。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方便出門,所以今日叫念珠兒傳了你進來幫忙跑腿。”衛蘅道。
宋和道:“三奶奶放心,別的不敢說,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就沒有小的不熟悉的,三奶奶就等小的的訊息吧。”
衛蘅點了點頭,又叫念珠兒拿了十兩銀子給宋和,“給你這幾日跑路的茶水費,若是辦好了,我自然還有賞銀。”
宋和也沒推遲,找鋪子還要去和牙行的人打聽,還有當地的地保等打交道,都是不見銀子不撒鷹的主。
衛蘅將這樁事安排了下去,心事就了了一樁,心裡頭煩悶,想去莊子上跑跑馬也是不能,這就是為人媳的不便之處,所以只能改而看會兒書,又彈了一曲箜篌以抒情。
晚上陸湛當值,沒有回府。衛蘅去萱瑞堂陪老夫人用了飯,去園子裡走了走,這才回屋躺下。日子過得很是沒有趣,倒是第二日去清川如鏡,楚夫人給了衛蘅不小的驚喜。
衛蘅到清川如鏡練字,向來都是跪坐在小几旁,今日楚夫人的大桌旁邊,卻多了一張黑漆長案。
“今後你的文房器具就放在這兒吧,也省得你日日都提來提去。”楚夫人的聲音雖然冷淡,但是話卻讓衛蘅覺得格外的好聽。
“多謝孃親。”衛蘅笑道。
楚夫人愣了愣,她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都喊她母親,沒想到衛蘅卻叫她母親。
這日楚夫人還破天荒地指點了衛蘅幾筆,衛蘅的字自然是遠遠遜於楚夫人,但勝在進步的空間很大,她又著實用心,這沒耐心的師傅最喜歡的徒弟就是進步快的,楚夫人一開始雖然更喜歡才華卓著的衛萱,但這會兒看衛蘅,又覺得她靈性逼人,只是以前沒找對老師而已。
如此這般過了十來日,衛蘅和陸湛都還是誰也不理誰的狀態,府裡的人都是人精,也不敢說什麼,但來往的眼神卻洩露了心聲。
楚夫人倒是什麼也沒說,每日裡對衛蘅說的話還是不超過三句,還都是跟習字有關的。
倒是老夫人耐不住性子,這日衛蘅去請安,她就問道:“你和三郎是怎麼回事?他從小性子就硬,你若要等他低頭,那絕無可能。氣賭得差不多就夠了,我老太婆還等著抱曾孫呢。”
衛蘅心裡頭委屈,可偏偏道理上還站不住腳,陸湛更是人影都見不到一個,如今聽老夫人這樣說,她的委屈就越發深了,卻也不敢表現,只低著頭不說話。
老夫人拍了拍衛蘅的手背道:“三郎給你什麼氣受了,你告訴祖母,我替你教訓他去。這半個來月連內院都不回,也太不像話了。”
衛蘅聽著這話只覺得有些熟悉,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話就是她母親何氏經常對她五嫂王茹說的話,沒想到今日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衛蘅才稍微能體諒一點兒當時王茹的心情了。
那時候衛蘅雖然哄著王茹,可心底還是瞧不上她的,總覺得王茹太過做作,又太小心眼,今日也可想見,別人會是怎麼看她的了。
衛蘅抬頭看向老夫人,自慚地笑了笑,“是孫媳跟三郎鬧了脾氣,等他氣消了,我就去跟他陪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