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居然在她眼裡連被提及的資格都沒有,“那娘當初是怎麼對付她的?”
何氏又戳了衛蘅的腦袋一下,“你娘我是那樣的人嗎?她自己作死,傷了你爹的心,可不關我的事情,若非這樣,你爹這些年也不會只守著我一個人過,是被她傷了心。”
衛蘅眼睛都不眨地直看著何氏,等她面授機宜。
何氏道:“這人吶都有劣根性,你越是不讓他這樣,他就偏要這樣。我當初嫁給你爹時,也不懂這個道理,惹得你爹的心全偏到素雲身上去了,還以為我怎麼她了。後來我也想通了,乾脆提了素雲當你爹的姨娘,由著他們去。”
衛蘅看著何氏,無聲地問道:這也行?
何氏道:“你以為我傻啊?我才不傻。素雲當丫頭的時候,成天都能伺候在你爹身邊,提了姨娘,可就只能拘在跨院裡了。”
衛蘅心想,這倒是個好法子,可是她一想起要給陸湛張羅姨娘,心裡還是彆扭。
“後來呢?”衛蘅問。
“後來,她自己作死,見我一直懷不上,就偷偷倒了避子湯,比我先有了身孕。”何氏道。
“爹爹自然是不許的。”衛蘅道。
“是啊,你爹讓人賞了她一碗藥,素雲打死也不喝,說了些侮辱我的話,你爹就說,我這個做主母的容她,讓她,她卻不知感恩,就喊了牙婆來,把孩子打了之後就發賣了她。”何氏道。
衛蘅聽了一陣唏噓,可她想著,難不成她還得等著映月、掬霞兩個人有孕不成?萬一這兩個人也不出紕漏,循規蹈矩的,難道自己就要看著她們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過一輩子?衛蘅想想就難受。
何氏道:“這人逼急了就容易犯蠢。你且回去,好生待她們兩個,若是有良心的,留著她們也無妨,免得外頭人說你善妒,若是沒良心的,自然有被人識破的那日,你處理起來就可以不用手軟了。切忌,莫要跟姑爺對著幹,反而把姑爺推到別人房裡了,到時候可有你哭的。你五嫂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衛蘅的五嫂自然就是王茹,衛蘅成親,衛楊就回了京城,夫妻兩人正該是親近的時候,偏偏王茹醋性兒大,成日裡跟衛楊吵鬧,看不慣他帶回來的那個侍妾,結果鬧得衛楊現在連王茹的屋子都不進。
何氏也沒奈何,總不能綁著衛楊和王茹行房,她只能對衛楊說,嫡子必須生在前頭。衛楊為了他那侍妾,這樣才肯踏入王茹的房裡。
衛蘅聽見何氏跟她說這些,又是一陣唏噓,人心本就是偏的,並不因為你是正妻,男人的心就向著你。一手爛牌能不能打出好結果,還得看天意,可是一手好牌打爛了,卻一定是怪自己的。
直到衛蘅離開孃家,她腦子裡也沒理清思路來,她既不願意像何氏那般,消極地等待那兩個通房腦子被門擠了,又不願意像王茹那樣,輸得一塌糊塗。
等衛蘅回過神來的時候,馬車已經駛到了長陽大街上,和齊國公府可是一個在西,一個在東,“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晚上咱們去大四喜用飯。”陸湛道。
大四喜是上京城這兩年冒出來的新酒樓,廚子的刀工堪稱一絕,能將各色肉片得紙片一般薄,輕輕一涮又香又鮮,還帶著甜味兒。
衛蘅還沒吃過大四喜,這一家不對外包席,那廚子說肉得新鮮地片出來才好吃。
“三爺,怎麼想起帶我出來吃飯?”衛蘅問道。
陸湛道:“只求今晚三奶奶伺候我沐浴的時候,能把□□也搓洗一下。”
衛蘅臉一紅,啐了陸湛一聲。
大四喜晚上是高朋滿座,陸家的馬車直接駛入了大四喜的後院,衛蘅下車前,陸湛拿了一頂帷帽給她戴上。
“哎,又不是逃犯,幹嘛戴這個啊?”衛蘅不滿。
陸湛道:“省得叫人看了去。”
衛蘅笑道:“戴上帽子,別人覺得稀奇,才更會多看兩眼呢。”
陸湛道:“那也看不見咱們珠珠的臉,我可再也不想惹出個陳士安、馬士安的。”
衛蘅“噗嗤”一笑,戴上了帷帽被陸湛抱下馬車。一行人上得二樓,包間是早就留好的,一間兩室,衛蘅和陸湛在內間坐下,楊定等隨從則在外間吃飯。
大四喜的涮肉湯鍋很快就端了上來,還有十二色拌料,憑客官的喜好自行調製,當然客人要求,小二也會幫你調製。
陸湛拉住衛蘅的手道:“要不要我幫你調,這味道我調出來可是一絕。”
衛蘅不信,“你自己吹的吧,別人吃過你調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