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小說:串地火 作者:孤悟

從五品候補知府”的頂戴——但想補上實缺,如果不再花上數以萬兩的銀子,卻不知得等到哪個牛年馬月。他雖然攢下了近十萬兩的銀子,但已經用到在原籍添置地產上了。他怕耽擱了撈銀子的時機,才來這圪塔兒做知縣的。一到建安,他便發現縣衙的實權攥在闞山的手裡:不僅馬、皂、壯三班唯闞山之命是從;而且吏、戶等六房也看闞山的眼色行事。他覺得這種尾大不掉的形勢如不改變;自己就會像放到天空中的風箏;左衝右撞、上下翻騰;都得聽牽著線的闞山擺佈。他不得不跟帶來的“師爺”,密謀對策了。

所謂“師爺”,就是知縣、知府等官老爺的“幕賓”,用後來的話說,就是他的顧問、參謀,也是信得過的親信、不可缺少的幫手。這些人,往往都在法律運用、賦稅徵繳上有專長,能幫東家“光明正大”地傷天害理,“合理合法”地貪汙勒索。屠景操身邊兒的這位師爺叫李可依,是他從湖南帶出來的,已經快六十歲了。在屠景操來建安前,李可依本想回老家“頤養天年”;可屠景操極力挽留,要他“助我在建安站穩腳跟”,他才跟來了。

李可依聽了東家的訴說,先點頭兒贊同,接著就評論說:“闞典史乃地頭之蛇、坐山之虎;在建安根深柢固,枝葉繁茂。而東翁雖為正堂,眼下卻單絲不成線、孤樹不成林,不宜匆忙打草驚蛇、輕率敲山震虎……”

屠景操有些著急地說:“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一直嘻嘻哈哈地敷衍;對他敬之如賢、任之如能;然長此以往,豈不大權旁落,有如阿斗哉!”

李可依卻認為“此乃眼下上策”,但要暗中“另闢蹊徑”:務色自己的幫手;安排自己的四梁八柱;孤立闞山;削剪掉他的羽翼。

屠景操頻頻點頭兒,同他一起謀劃起施實方案……

建安縣隸屬於昌圖府。屠景操便去昌圖孝敬霍知府;打點他的左右,施展自己的計劃。這是他第二次來到昌圖——到建安上任前,他曾經來拜見知府大人。他那次來,有意讓府衙的吏員高看一眼;曾穿戴了五品朝服頂戴;請知府衙門的屬員喝了一次花酒。霍只府聽了後相當的不滿。接見時一隻繃著臉兒,送他走時還說了句疙瘩兒話兒:“貴縣把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來接府衙的大印呢!”屠景操卻實嚇了一大跳:府尊大人對自己聲了戒心!所以他這次來沒敢“僭越”,只著七品服冠,還送上了一大包子金條。因而,霍知府聽他薦舉鄒乃傑,也痛快地點了頭兒。。

霍知副點頭兒,當然還另有原因。鄒乃傑有個表哥叫張亦弛,是屠景操的朋友,在遼西當過知縣。他在任內招降了一股強悍的竄遍遼西的馬鬍子,把其中的骨幹收編為“忠義捕快”——在縣衙的正式編制之外,由他親自指揮,剿捕縣內的其他盜賊。因為他暗下“以繳獲的半數髒款髒物為犒賞(另一半被他收為己有、‘補充公用’了)”,還對“尚未婚娶者配以匪妻匪女”。那些編外“捕快”便十分“忠義英勇”,沒到一年就把縣內的盜賊“殺捕殆盡”。一些被搶劫過的鄉紳,原以為破案之後能收回些損失,卻一根兒毫毛也沒撈到手,便把匿名狀子投進了省裡巡撫衙門,說他“假撫盜剿匪之名,享坐地分贓之肥;萬兩髒金盡化私蓄,七品正堂實為盜魁。憂其暗結羽翼,疑彼志欲不軌……”。這些土癟財主哪裡知道:張亦弛早已把私吞下髒銀的一半兒送給了知府、巡撫。他不但沒被告倒,還因為“該員精忠智勇,善撫能剿;快刀斬理亂麻,治基得肇”,擢升一級,調到巡撫衙門,專門負責蒐集省內黑道上各路綹子的情報,提出撫剿對策。兩年前,盛京將軍增祺又看中了他,要到了將軍府,升為五品,對外虛稱幕賓,實任將軍府秘設的“剿撫曹主事”。他不僅成了增祺推行招撫的主要謀士,後來還具體地操作了對張作霖的招降。鄒乃傑有這樣的背景,霍知府能不“報請巡撫核示”嗎?他還唱高調說:“聖上仁孝,維新中興。我等臣子,自當竭智戮力;追隨於府縣,忠貞於兩聖。貴縣縝密思慮治縣要務,實得精忠要義。” 。。

二。2。

霍知府比屠知縣訊息靈通得多:已經得知光緒帝欲下維新詔書了;也知道京城裡的好多閣僚和各地好多封疆大吏,都在觀望老佛爺的態度。所以他吹起了這種騎牆的喇叭。

屠景操已經吸取了上次在府衙門口“裝雄”的教訓,知道在府尊面前只有“裝熊”的份兒——即使自己是一隻大公雞,也不能把府衙門口的拴馬石柱子當大草垛,飛上去挺胸振翅,引吭高歌;而應當學老公鴨一步一側歪,學小麻雀連聲“喳、喳”。所以,他緊忙謙卑地說:“職下愚魯,不敢當大人過譽;敬請大人及時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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