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可怖道:“東方白三天前逃離了‘坤寧宮’,對不對?”
“不錯!”
“這表示什麼?”
“老夫也正這麼想!”
“東方白在南陽首先開刀殺了‘金獅子’劉陵,才被江湖道上封為‘無腸分子’,而卜雲峰是南陽捕快,就是為了偵辦‘金獅子’血案而來,他與東方白同住一店,他沒對他採取行動,反而替他開脫,為什麼?”
“他不敢!”
“他不敢?”丁天龍接過了話。
“對,他是不敢!”
“他怕不是東方白的對手?”
“也是原因之一,但並非主要原因。”
“什麼是主要原因?”
“現在還不能說,只是老夫的猜測,也許文章裡還有文章。”
話鋒頓了頓又道:“幫主,老夫說過誓要揪出兇手,依照目前情況,兇手離現形之期已經不遠。”
“卓大俠何不說明白些?”
二姐相當不耐。“二夫人請稍安毋躁,做事必須按步就班。”
“我已經無法再忍,我要把東方白生撕活裂。”
“二夫人!”卓永年仍是不疾不徐地道:“欲速則不達,兇手太頑強,只能智取,不可力敵,我們千萬要沉住氣,如果老夫判斷不錯,兇手的最後目標可能是幫主。”
丁天龍機伶伶打了個冷戰。
“所以……”卓永年又接下去道:“從此時起,我們必須嚴密部署,一方面待敵之來,一方面為了幫主的安全,我們到後面去。”
李昆已送客迴轉,四人同時入內。
蔣大牛的小屋裡。
東方白經過四五天的悉心調攝,不但完全復原,而且精力充沛,腿傷的痂也已脫落,這得歸功於神秘客指示蔣大牛特別配製的藥物和飲食。
現在是黃昏。
東方白躺在床上閉目沉思。
空氣靜謐得近於祥和,但東方白心裡並不平靜,他反覆地在想神秘客對自己出乎常情的作為,即親如手足也不會關懷得如此周到,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受惠不償是最痛苦的事,何況這種恩惠明顯地內藏蹊蹺。
這些天來,他默默地觀察蔣大牛,一個細微的動作也沒放過,但什麼也沒看出來,蔣大牛仍是個樸拙的漁郎。
“公子!”蔣大牛進房燃上了油燈道:“有張字條送給公子,是公子口裡的神秘客叫送的,小的沒讀過書,不知上面寫的是什麼。”
東方白一骨碌翻下床,到桌邊接過字條,只見上面寫著:“祝姑娘已自丁府脫難,現正由本人加意保護中。”
後面沒署名。
東方白一下子怔住了,祝彩虹不是被囚在鬼樹林中的“坤寧宮”麼,怎麼會在丁府脫難?
“公子,上面說些什麼?”
“大牛!”東方白的目芒罩定蔣大牛道:“這些天來承你辛苦照顧,我很感激,我們已經是很要好的朋友對不對?”
“對!哦,不,小的沒資格跟公子交朋友!”
“江湖人不講究資格的,實際上我們已經是朋友!”
“這……是。”
“朋友之間應該坦白誠實對不對?”
“對!”
“那告訴我,神秘客究竟是怎麼個人?”
“這……公子,小的真的不知道,小的連他的影子都不曾看到過,他要小的辦事,只在暗中傳話吩咐!”
“我相信!”東方白不能過份逼迫,自己讓了一步,儘量保持和悅道:“他的聲音你應該聽得很熟,對不對?”
“這當然!”
“聽他的聲音……他多大年紀?”
“年紀多大不知道,不過……很年輕就是。”
東方白的內心下意識地起了激盪,一個年輕人,身手奇高,對一個絕色女子加意保護,這意味著什麼?他不能對祝彩虹付出感情,他不能愛她,但卻又排除不了對她的戀慕,上天為什麼要作這種惡作劇式的安排讓彼此認識?
他想:“祝彩虹本來是投靠‘不為老人’,因為自已向老人打聽‘大化門’消失之謎,又發生了血案,老人棄‘聽竹居’而去,她失去了憑依,轉而託庇於自己,兩人以兄妹相稱,想不到變生肘腋,她被‘坤寧宮’的人擄去,自此便再沒她確切的訊息,堂堂一個武士,保護不了一個女人,實在丟人丟到了家,這口氣非爭不可。”
“大牛,我準備離開這裡。”
“什麼,公子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