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落入下風,甄堯眼見袁軍陣營有好幾位將領都躍躍yù試,當即開口道:“鬥將我們吃虧,叔循,下令讓兵卒衝殺。”
高順不論練兵或者征戰,都是以嚴謹的調令與謹慎的心態作為取勝的要訣。而甄堯所說正符合他的意思,當下也不遲疑,對周圍傳令兵下達一個又一個軍令。
八百陷陣打頭,兩翼均是幷州狼騎,中陣跟著的是幷州槍卒,一次xìng派出萬兵卒出戰,可見甄堯與高順決戰的心思,到底有多堅定。
這時候想要撤回營內也來不及了,袁紹大手一揮,身邊八千兵卒同樣分成三部分迎敵將。不知有意或者無意,中部領頭兵卒雖然是先登死士,但指揮者卻不是麴義了。
“暫且饒你一命,晚些再取你狗頭”全軍衝鋒,閻柔自然有自己的任務。身為騎兵的領將人物,他帶領騎兵衝殺,要比牽制著一員敵將有用的多。
在這幾rì前,閻柔與狼騎的接觸並不多,算來算去恐怕就是在草原逃難的時候,曾與呂布麾下兵馬打過交道。原本這樣兵不識將、將不知兵的作戰方式,是很不可取的。
不過在甄堯看來,眼下幷州狼騎,並不需要一個指揮者,需要的是一把尖刀,一把能夠在他們的最前方,用自己尖銳的武器,殺出一條血路的尖刀。如此,才能使眾狼騎從‘失去’呂布的yīn影中走出來,才能發揮出以‘狼’為名的戰力。
很明顯,閻柔是一柄出sè的‘尖刀’,他的長槍每次出擊,必然會帶起一道血花,而在猩紅鮮血的渲染下,狼騎們潛在的血xìng終於被激起。
一名能夠衝陣的武將可怕,但數千嗜殺的野獸更加可怕,眼下左翼狼騎在衝入袁軍兵陣後,就像一隻只猛獸一般,暢快淋漓的將對手撕裂,併發出一陣陣嚎叫聲。
靜靜的端坐於馬背,導演眼前一切的甄堯嘴角揚:“在發洩嗎?身為狼騎的你們,沒能保護好頭狼,而導致他身受重傷。壓抑,氣憤,不甘,種種心緒今rì都將消散,你們需要的就是這一場發洩,咆哮,讓我見識一番,幷州狼騎的風采”
闖入敵陣的狼騎幾乎無人可擋,雖然閻柔不是呂布,也代替不了呂布,但他的兇悍,以及在草原成長起來的狂野兇xìng,卻足夠成為帶領這支jīng銳騎兵痛痛快快的戰一場。
趙雲的槍jīng準、靈動,就如伺機捕獵的毒蛇一般;張頜的槍力大、沉穩,走的是以勢壓人的路子。相比兩人,閻柔的槍就簡單許多,快,無人匹及的快,如狂風吹勁草一般,將眼前的敵兵席捲。
從側面殺入袁兵陣地的狼騎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殺起人來是一個暢快。而中陣的較量,卻並不是太過樂觀。八百陷陣與先登死士的較量,甄堯看得同樣叫好連連。
一方是數百jīng銳武裝,甲冑、利刃在身;一方是身披單衣、腳踩草鞋,手中僅拿著一柄尖刀的死士。看似極不對等的武裝,出現在眼下戰場,相鬥卻是互不相讓。
這不能說陷陣兵卒有負jīng銳之名,只能說先登死士不愧為每戰必為先的軍中悍卒。拋棄了身的防禦與負重,只為對方砍自己一刀的時候,能還回去jīng準的兩刀。
陷陣營自成立以來,第一次被數量相差不大的兵陣阻擋,並且損傷也是從未出現的慘重。僅僅半個時辰,八百陷陣倒下了三分之一,他們有些人甚至不是被刀刃所傷,而是被牙齒咬死,手臂勒死。
當然,比起身披甲冑攻防都很可觀的陷陣兵卒,先登死士傷亡更重,總共才千餘先登兵卒,此刻還能在戰場戰力不倒的,已不足三百。被袁紹勒令留於後方觀戰的麴義,心中不住滴血,這可是他培養出來的悍卒啊。
雖然自從培養先登兵卒起,就知道他們出現在戰場就意味著死亡,但眼下的戰事,讓麴大將軍心底悲憤。顏良哪裡會率領先登兵卒?他哪裡懂得先登兵卒的戰法?若是換做自己指揮,雖說不能將同為jīng銳的陷陣滅殺,至少能為主公,保留先登半數。
如今先登只剩兩百餘卒,這是僅剩的一點點香火,麴義有心開口向袁紹請求調下先登兵卒,可轉念一想,自家主公如今勢敗如山倒,這一戰恐怕也是先登死士的最後一戰了。
“罷了,就讓麾下兒郎們,在戰場流乾最後一滴血。”如此想著,麴義心底不禁自嘲:“總好過自己,如今卻是隻能看著你們拼殺,而沒有出戰的權利。”
‘嗖’‘嗖’‘嗖’就在戰場焦灼之時,忽然又有一隻騎兵隊從戰場側面山道衝殺過來,清一sè的白馬,整齊劃一的拉弓弦,以及鋪天蓋地的飛矢,無不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