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頜也不是第一次上戰場,感覺到文丑與自己相隔不過半個身位,也就明白了對方的心思。心底冷笑,待雙臂氣力有所回覆後,突然側過身子,右手持戟向後直刺。
“好膽”文丑在張頜轉身時就已經有所jǐng覺,雖然張頜手中動作不慢,但對同處一個戰力的文丑來說,之間的出手間隔也足夠他做出應對。手中本就高舉的長刀猛的下劈,在長戟離自己足足一尺遠的半空,便將其擋了下來。
一擊不成,張頜也沒有絲毫意外,抽回長戟繼續靠著周圍戰圈與文丑遊鬥,忽而回身直刺,忽而躲避文丑的偷襲,兩人在戰圈外相鬥數十會合,雖偶有小傷,但都無法致命。
鬥將雖未分出勝負,可戰圈的陣鬥已經從一邊倒的戰局變成了徹底的屠殺。文丑也明白自己這一戰是輸了,可要他獨自逃回營寨,卻不是文丑願意接受的。
“文將軍休慌,王摩(夏昭)來也”也就是此時,從戰陣後方傳來兩聲高喝,不但引起眾多兵卒側目,就連張頜也緊皺著雙眸掃過。
只見兩名身著甲冑的將領拍馬直奔戰場,而在他們身後也跟著不少兵卒。見到援兵,文丑渾身一陣,似乎又有了與張頜相鬥下去的念想,可當兩位來將直奔過來後,他卻不得不停下進攻。原因無他,王摩二人是奉命前來將他文丑救回營寨的。
袁兵來去匆匆,大戟士即便想留下對方也沒那個速度跟上腳步,張頜只得搖頭輕嘆,若是此戰能將文丑拿下就更完美了,可惜,只差一步而已。文丑眾人既退,張頜也不再多呆,指揮著兵卒將己方陣亡、受傷的弟兄都帶上,數千人緩步離開袁紹大營。
回到中軍大帳,文丑單膝跪地,抱拳說道:“主公,末將無能,非但沒能擊敗張頜,反而,反而一敗塗地。”說完後就低著腦袋,想來一頓臭罵是免不了的。
出乎意料的是,袁紹根本沒有責罵之意,僅僅點了點頭,擺手道:“此非戰之過,張頜兵馬裝備jīng良,你非其敵手,下去養傷吧。”
深知自家主公秉xìng的文丑此刻心底卻是難以置信,但見袁紹真的沒有任何責罵之意,只得硬著頭皮緩緩退出,周圍將領也是暗暗羨慕文丑的好運,出征第一戰就大敗,主公居然罵都沒罵一句,這運氣也是好到極致了。
“都散了吧。”待文丑離開後,袁紹開口道:“友若留下。”
眾人一聽,心中也有了一點明悟,之前文丑未受責罰,肯定是與荀諶有關的。待眾人一一退去,袁紹才開口道:“友若,文丑既敗,想來也不會再有請戰的心思,下一步該如何做?”
荀諶略微頷首,開口道:“主公可佯裝進攻幾rì,然後將我等‘初戰不利,如今陷入僵局’的戰況洩露於兗州,曹孟德肯定按捺不住的。”
“是嗎?”袁紹聽罷雙眼閃爍著異樣,文丑的請戰是他同意的,而文丑帳下的兵卒皆是新徵兵卒他身為主公更是清楚,而對方重步兵的厲害他袁紹也見識了。就是如此,他還同意文丑出戰,一是文丑為兄報仇,不允有寒人心;二是因為以他的安排,必須要先敗一仗。
袁紹在營內的動作張頜等人是無從知曉的,而當張頜帶著兵馬迴轉鄴城時,李歷雙目卻略微皺起。他倒不是因為張頜打了勝仗而有所妒忌,而是因為這一仗似乎太過簡單的。
原本在李歷自己的料想中,張頜或許能大勝一場,可己方斷然也是會有一部分傷亡的。可如今張頜領兵回城,除去四十餘名陣亡兵卒外,受傷之人也不過數百。對於兩軍陣鬥而言,這一仗太過輕鬆了,簡直有些兒戲。
回到城內太守府,李歷開口說道:“儁乂,你且將此戰細細講說一遍。”
張頜點點頭,很快便將自己前去叫陣到文丑被袁家將領救走的經過講了出來。李歷一邊聽著一邊暗自盤算。可以肯定的是,袁紹是知道文丑擋不住張頜的,否則也不會那麼及時的將文丑救回。可這是為了什麼?要知道輸一陣,那對麾下將士的打擊可不小。
將自己的疑問說出,張頜摸著下巴開始考慮起來,之前因為戰鬥,他還真沒深入去想過這事,現在回想起來,似乎袁軍的舉動很值得推敲啊。而一旁的高覽也默不作聲的揉動雙手,跟著李歷有段時間了,一直只懂列陣廝殺的高覽也開始逐漸接觸這些戰場背後的謀略。
“袁紹是否有意讓我等輕敵?”想了半天,似乎也只有這一個可以說得過去的理由,張頜便開口道:“若是我等大意之下,明rì袁紹舉重兵衝殺,鄴城必然危急。”
“或有可能,不管如何,這幾rì小心佈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