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堯見老嫗被兵卒扶著勉強站立,上前幾步詢問道:“敢問老太,為何躲入木箱中?”
老嫗喉嚨翻滾,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哽咽著說道:“為何?天殺的賊子,搶了糧食,還殺我兒、掠我媳,老嫗,老嫗只能帶著孫兒藏身。”
老嫗話說完,一旁抱著幼兒的兵丁靠近甄堯,開口說道:“大人,這幼子餓暈了。”
甄堯心底一顫,又是一苦命之家,默然搖頭開口問道:“餓暈了?老太,您與孩子多久沒進食了?”邊說著邊從兵卒懷中抱過小孩。
“進食?”老嫗面sè愧疚的望著被甄堯抱起的幼孩,眼sè迷離的開口說道:“老嫗也不知,天明天暗都只躲在木箱中。”說著想要抬起手臂撫摸孩子,卻無力舉起。
甄堯看著手中的幼孩,發現孩子嘴角滿是血漬,再次看向老嫗時,才發現老人家的右手有不少咬痕,幾乎處處破皮流血。
“以身喂子嗎?”甄堯面sè複雜的看著這對祖孫,恐怕這個幼孩能活到現在全賴眼前老嫗以自身血肉餵養吧。經過多場戰事,甄堯那漸漸冰冷的心,此時又重添不少溫暖。
甄堯重重嘆一口氣,緩聲說道:“老太,隨我回縣衙,那兒有暖湯喝,有米粥吃。”
老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多謝將軍,老嫗別無他求,只望這唯一的孫兒可以長大chéng rén,將軍若有吃食,能賜些許與他變好。老嫗已是入土之人,不敢浪費將軍糧食。”
甄堯聞言雙手一顫,輕聲道:“老太,放心吧,我軍中不差這點吃食。你們兩個,扶老太出來,我們回縣衙。”說罷抱著手中的幼兒轉身回縣衙。
親自餵了少許稀粥給昏迷的幼孩,看了看一旁喝粥的老嫗,甄堯開口說道:“老太,黃巾賊子入城後,你與幼孫便一直躲在屋內?”
老嫗面sè愁苦的點頭,似乎又回憶起前些rì子的苦難經歷。能住在城中,老嫗一家雖然不曾富裕,但也不會捱餓。可黃巾賊入城後,一切都變了,家中再無完物,兒子為賊所殺,兒媳也被賊兵所掠,原本幸福的一家瞬間遭受滅頂之災。
“城中其他人也是如此?我部昨夜將城中賊兵擊敗,卻不見百姓蹤影。”真要開口問道:“老太可願幫在下將百姓喚出?”
老太看著喝下肉粥面sè不再如之前慘白的幼孫,點頭答應道:“能幫的上將軍,老嫗一定相幫。”
甄堯面露喜sè,開口說道:“好,好,老太先吃飽歇息,此事不急,不急。”
當老嫗幫甄堯敲開了幾家門戶後,甄堯看著從各家房中走出的百姓,搖頭嘆道:“黃巾賊不除,大漢百姓難以安定。益德,你去將昨夜從黃巾賊手中收穫的糧食都取出來,這些本就是城內百姓的吃食,我們還得還給人家。”
張飛沉重點頭,招呼幾名兵士迴轉兵營,他們雖然要失去不少辛苦奪下的糧草,可比起眼前百姓,張飛還是知道孰輕孰重。
一個時辰過去,縣城內大半百姓都已走出房屋,甄堯看著身邊聚集的百姓,開口說道:“鄉親們,城內黃巾賊寇已被我悉數除盡,你們不必整rì躲在屋裡了、我已命人將黃巾擄掠的吃食、財物取出,我會一一發還與你等。”
“多謝大人。”“多謝少爺。”“多謝將軍。”嘈雜的拜謝聲在人群中響起,甄堯搖頭一嘆,轉身離開不再逗留,發放食物的事情自然不用他來做,有手下兵士在此就夠了。
派放糧食的甄猛一直忙到rì光不見才回轉縣衙,走靠甄堯後開口說道:“少爺,所有的糧食都發放出去了,城內各家各戶都已領到吃食。”
甄堯滿意點頭,開口說道:“辛苦了,自己去弄點吃的早些休息。”甄猛連道不累,躬身退出府衙。
甄猛剛走,張飛便開口問道:“主公,如今城內事了,我等何時繼續發兵?”
“發兵?外出的探哨回來了嗎?”甄堯眉頭微皺,開口說道:“探哨未歸,你我還是在城內等待兩rì,不能急於動兵。”
張飛無奈只能低著腦袋看手中竹卷,這是甄堯交給他的功課,每rì睡覺前都得看半個時辰,哪怕眼睛一直盯著竹捲髮呆,也得呆足時間才能睡覺。對張飛這等浮躁的人而言,坐下來看書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奈何有甄堯在上邊坐著,不想看也得繼續看下去。
出城打聽訊息的探哨一直到第二天黃昏才回轉城中,帶來的訊息也不盡人意,前方鉅鹿縣守衛森嚴,雖然張角領兵在外,但依舊留下了不少黃巾賊寇守城。而西南的廣宗戰事,更是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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