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路遐看著孫正伸出來的一隻手,不明所以。
“我扶你走。”孫正不由分說地將半個路遐的重量重新負擔到了自己身上。
路遐噗嗤一聲笑了:“好吧,孫大高材生,不要太勉強啊。”
孫正最開始受到的驚嚇,這下才總算消除了不少。似乎還應該歸功於這條腿。他放下褲腿的時候這樣想著。
不出幾步,化驗室的門再度出現在眼前。
孫正的腳步頓了頓,路遐輕吐著氣說:“二度進軍,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孫正瞥他一眼,走了進去。
路遐挪動著腳步,笑容卻漸漸從臉上消退了。
如果發現那個“東西”的出現和自己是有關係的,那,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再靠近孫正?
他這麼想著,而孫正也正輕輕地下意識地摸著手腕,摸著那道殘留的黑色手印。
兩個人帶著一萬分的警惕用手電筒認真掃視了整個大廳一遍,反覆確定沒有任何詭異東西出現後,對望了一眼。
“我們分頭行動吧,這個化驗室的等候廳還挺大的。”孫正提議說。
路遐扭頭看他一眼,有些猶豫:“你……”
“我從大廳這邊繞過去,你從那邊繞過去,在對面那裡會合,找一找那盆吊蘭。”孫正不以為意。
恐懼和陰影都不是這麼容易克服的。路遐即使知道孫正在逞強,卻也沒有道理阻止,他只好默然點了點頭。
孫正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就算找到了吊蘭,又該怎麼辦?難道你哥哥把磁帶什麼的放在了一盆吊蘭裡面?”
路遐聳聳肩:“這我可不知道。”
孫正瞪他一眼。這個傢伙信心十足目標明確地來到這裡,卻完全不知道線索在哪兒。
“走一步算一步,我們沒有別的辦法了啊!”路遐攤手。
好吧,這傢伙倒是一貫如此。
孫正在心裡滔滔抒發著對路遐的不滿,沿著左邊牆角,開始搜尋起來。剛才大略掃視了一番的時候,他注意到這個等候廳兩根柱子下,四面牆角中有三面牆角都放有植物,沒有細看,但似乎有吊蘭的存在。
他緊閉著嘴唇,不敢發出聲音。雖然主動提議分開來調查,即使就在同一個廳裡面,相隔不過三四米,這裡依然是剛剛還遇見過……那種東西……的地方……
然而,面對路遐,就像剛才那樣扶著他,自己的心裡也還忍不住顫抖。
這個世界,簡直是想把自己和一切都隔離開。
孫正感到頭皮陣陣地發麻,四肢冰涼冰涼的。他竭力讓自己的目光不再四處遊移,那種莫名的恐懼讓他總想抬眼看看他頭頂,但是他又強壓下那雙抬起的眼皮。
專注,孫正……不要亂想……
總算走到第一個牆角,他幾乎深吐了一口氣。
手電光照著角落那盆植物,不是吊蘭。他沿著牆面,繼續向前走去。
“咔。”
孫正聽到一聲輕響,從自己腳下傳來。他低頭看了一眼,似乎是踩到的一塊地磚碎裂了。他這才輕撫了下胸口,僵硬地一笑,剛才還差點因為過度緊張而叫出來。緩了緩,他又忍不住用手電筒前後晃了一晃,背後是化驗室的視窗,陰森森的,看不穿玻璃板的後面,前面是牆角,過去就是一排窗臺。
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那邊傳來,還能看見一道手電光在那裡晃動。
他忽然就安了心。
“正!找到了!”那邊傳來一陣欣喜的歡呼。
孫正用手電筒向那邊照去,只見朦朧的光裡,路遐提著一盆什麼東西,細長的枝葉垂下來,陰暗的光線裡,看著就像伸長的手指甲。
路遐咧著嘴向孫正笑著。那笑容幾乎讓孫正覺得刺眼了,他立刻放下這邊的搜尋,朝著那邊走去。
“怎麼樣?這裡似乎只有這麼一盆吊蘭。”路遐把那盆吊蘭遞到孫正眼前。
孫正捧起那盆吊蘭,枝葉撓得他癢酥酥的,盆沿的塵土落了他滿手。
“看不出有什麼稀奇啊!”孫正懷疑的目光投向路遐,“你確定那麼多年前的吊蘭,醫院還留著?”
路遐聳了聳肩:“醫院也沒道理扔掉它啊……再說,磁帶裡劉群芳都已經說過了,這是沒人敢動的吊蘭。”
孫正輕笑一聲,掂了掂手裡這盆吊蘭:“我可沒看出來這盆吊蘭怎麼就不能動了,那些故事總愛妖魔化一些東西,其實根本就不是那些東西的問題。”
“不管怎麼說,先把這盆吊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