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璵縮了縮脖子,無奈道:“那我就呆在一邊,保證不偷聽。”
項翼沉聲呼喝道:“趙禹!”
“奴才在!”趙禹一路小跑奔了過來,叩首道:“奴才趙禹叩見陛下!”
項翼吩咐道:“皇后已經睡醒想見公主殿下,你頭前為她引路。”
“遵旨!”趙禹磕了個頭起身,恭恭敬敬道:“公主殿下,奴才為您引路。”
項璵心頭疑雲大起,尋思道也不知父皇有何要事需要單獨和澄澈哥哥談,居然連自己也不能聽。正好孃親已經甦醒,不如去探視一番,說不定還能從她那兒打聽到兩人談話的內容。
想到這裡,她對小太監說道:“不用你帶路,我曉得懷瑾殿怎麼走。”
趙禹知道這位公主,出身皇家卻難得的天真爛漫心思單純,雖深得楚皇寵愛,卻從不恃寵而驕,更不曾過分為難身邊的太監宮女。但若她陽奉陰違躲在一旁偷聽惹出事來,卻也叫人大大的頭疼。皇帝叫自己跟著公主殿下,必是有這層意思在裡頭,他哪敢偷懶,趕忙追著她去了。
項翼等項璵和趙禹走遠,回頭打量姬澄澈,語氣放緩道:“你的傷勢如何?”
姬澄澈回答道:“已無大礙。”
兩人說話時,趙安已遠遠地退開到十數丈外。
項翼緩緩道:“昨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朕的皇后與小公主在離原狩獵遊玩時突然遭遇刺客追殺,幸虧有人及時趕到捨生相救,最終不幸戰死。好在那些刺客無一漏網,他們的首領也被生擒活捉,暫時囚禁於彰武宮中等候處置。”
姬澄澈大吃一驚道:“陛下此言何意?”
項翼的目光中看不出一絲喜怒,始終注視著姬澄澈的面容,說道:“救人者是大皇子項癸,而那個刺客首領就是你。”
姬澄澈以為自己聽錯了,驚異地看著項翼,卻發現對方木無表情絲毫不像是在跟自己開玩笑的樣子。
他的心不由沉了下去,旋即一團無名怒火直衝腦際。項翼話裡的意思很明白,並不深奧,作為大漢皇子的姬澄澈當然不難想通其中曲折。
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楚皇霸聖居然會做出這樣無恥卑鄙的事來。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弒母殺妹大逆不道的項癸華麗轉身竟然成為了奮不顧身慷慨成仁的英雄,而原本是九死一生仗義救人的自己,反倒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刺客頭目。
“這是你的決定?”姬澄澈已出離了憤怒,他不想歇斯底里地喊冤,更不想搶天哭地地求饒。
他的心裡突然產生一種極其荒誕可笑的感覺,望著項翼不見喜怒卻一直迫視自己的眼,非但沒有半分恐懼,反而忍不住想哈哈大笑。
項翼看懂了姬澄澈眼裡的怒火,同時也明白了他的選擇,但仍然一口氣不停接下去冷冷道:“你可以選擇留在彰武宮,只要不出宮門,我可以絕對保證你的安全。而你一旦離開半步,就會立刻遭遇圍捕,那時怕我也無能為力。”
姬澄澈嘿然道:“你終於找到足夠的理由北伐大漢了,是麼?”
項翼不置可否,又繼續道:“如果決定離開,我可以命趙安送你過江。”
姬澄澈冷笑道:“何必那麼麻煩,你直接一刀殺了我豈不更加省事,不僅死無對證還能博個為子報仇的美名。”
項翼不動聲色道:“我還不能殺你。”
姬澄澈終於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邊笑邊道:“項翼,你這個狗孃養的!”
一言即畢不再廢話,昂首走向菡光軒外。
一旁侍候的趙安大驚失色,厲聲喝道:“姬澄澈,大膽!”晃身便欲出手擒拿。
“他要走便走!”項翼語意寒冷如冰,“朕口含天憲一語既出,絕無翻悔!”
“遵旨!”趙安順勢退開一邊讓出去路。
姬澄澈的確是可以這樣昂首闊步走出彰武宮,但他是不可能逃出重重天羅地網北歸大漢的,無非是多活一刻兩刻而已。
他偷眼瞧看,只見項翼目視姬澄澈的背影喃喃道:“朕是狗孃養的,那你又是什麼?”
“趙安!”
趙安瞠目結舌正感頭暈目眩之際,猛聽項翼在呼喝自己的名字,慌忙躬身道:“老奴在!”
“下旨,半個時辰後襬駕回城,朕要親自為大皇子守靈發喪。”
“遵旨!”
雖然趙安是昨夜懷瑾殿在場的四人之一,遠比其他人知曉更多的內情,可愈是如此就愈發不敢多嘴,唯恐會一著不慎引火燒身。
那邊姬澄澈已蹬蹬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