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穩了穩心神問道:“這是在燒金山中?”
“嗯,”項璵回答道:“我找到了這處土洞,洞口用藤蔓隱藏了起來。”
“你認得這夥兒刺客的來歷麼?”
項璵搖了搖頭道:“我沒見過這夥人。他們、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和孃親?”
“我也不知道。”姬澄澈心裡雖猜測了幾種可能,但自己沒憑沒據,信口說出來總是不妥。
要知道以虞妃兒和項璵的身份,這次刺殺必然會激起項翼的滔天怒火。以霸聖的脾性及手段,聖京城乃至整個楚朝有多少人會因此事而毀家滅族,無人能夠估量,但是一場殺戮清洗可以預見必將發生。
“你害怕嗎?”他問道。
“不怕!這夥刺客藏頭露尾不敢暴露身份,一看就知道是群膽小鬼,比起我父皇和皇兄……還有澄澈哥哥來差遠了!”
姬澄澈被她逗得笑起來,故意道:“你知不知道,我其實最多隻能接你父皇兩拳而已,可不敢和他相提並論。”
他本是極驕傲之人,但與項翼一戰自知九死一生,全靠對方手下留情,雖不喜其狂傲,但對其修為卻也十分欽佩。
不曾想項璵轉轉眼睛搖頭道:“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我父皇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肯定沒你厲害。”
姬澄澈不由從心底笑了出來,他這一年來出生入死不知遇過多少回刺殺。這次雖然與自己無關,純粹莫名其妙自投羅網,但身邊的這個小女孩如此純真,卻激發了他保護虞妃兒母女突圍求生的勇氣和信心,。
項璵畢竟才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一見孃親傷勢無礙,心情放鬆下來竟也忘了洞外的兇險,和姬澄澈有說有笑起來。
姬澄澈道:“陛下久不見虞姨和你回返,必然會派人接應,早晚能夠搜尋到這兒。說不定我們的運氣夠好,能夠堅持到陛下的人馬趕來。”
項璵眨眨眼粲然一笑道:“沒錯,父皇肯定能找到我們!”
姬澄澈緩緩合上雙目道:“我要打坐療傷一小會兒,你在一旁為我護法可好?”
“好!”項璵握住仙劍從地上站起,走到洞口橫劍而立,頗有些一女當關萬夫莫開的英雄氣概。
小土洞裡再次安靜下來,項璵悄悄在藤蔓上扒開一條小縫隙往外觀望。
洞外山林靜謐光線晦暗,莫說人蹤連鳥獸的蹤跡也不易見到。
她向外觀察了片刻,覺得有些無聊,便迴轉過頭打量洞中。
只見孃親正在昏睡,呼吸雖有點兒粗重但已不似先前那般急促。
姬澄澈盤腿坐在虞妃兒的身旁,身軀一動不動猶如一尊俊挺的古銅雕像。
她不由自主將目光凝定在姬澄澈的臉龐上,想到了自己最敬佩仰慕的四哥項麟。
單論相貌而言,項麟絲毫不遜色於姬澄澈,甚至或許比他生得更加俊美,但後者那種陽剛挺拔英姿颯爽的氣質,還有令人如沐春風的燦爛笑容,似乎為他增添了格外的光芒。
“難怪雪落姐姐一心一意只喜歡澄澈哥哥。四哥雖然也很好,可若是讓我來選……還是澄澈哥哥好。”
項璵想起項麟和唐雪落,他們倆人原本是楚國和巫族最天造地設的一對,但是因為澄澈哥哥……她情不自禁地幽幽嘆了口氣道:“四哥隨鬼師出門已有大半年的時間,也不曉得何時回來。要是讓他遇見澄澈哥哥,兩人說不定會打起來。”
至於這兩人誰勝誰負,於她心裡竟開始變得不確定起來,只希望誰也不要受傷才好。可是兩個哥哥均是身負超卓修為之之奇才,若真是受傷該怎麼辦,然後正當她出神地想到兩個哥哥萬一受傷自己該幫誰時,冷不丁聽到“咕”一聲怪響。
項璵嚇了一大跳,急忙四處張望想弄清楚這聲音從何而來。
“咕嚕嚕——”又是一聲響,項璵低頭瞧著自己的肚子不由啞然失笑。
原來天已過午,她一路逃命至今滴水未進又渴又餓。方才因為精神高度緊張尚不覺得,此刻稍稍鬆弛下來肚子就有了反應。
這時候恰巧有一群野鴨撲稜稜從密林深處飛了起來,看得項璵兩眼冒光狠狠地吞了口唾沫,腦海裡早已浮現出油光光香噴噴的烤鴨模樣。
但是她終究不敢出洞,只好眼巴巴瞅著鴨群飛遠,心裡默默道:“這鴨肉又老又騷沒啥好吃的。等回到宮中,叫御廚把所有好吃的都端上來,我要滿滿地擺一大桌!”
驀然她腦海裡靈光一閃道:“不好,這群野鴨不會無故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