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五六個年頭,因為乖巧機靈,被趙大公公收做了乾兒子,當下仗著膽子問道:“義父,他們果真會在宮外跪一宿麼?”
趙安不以為然道:“誰知道?不過我大楚國的諸位大人個個都是赤膽忠心。小禹子,你瞧著吧,陛下呆會兒就會趕人。”
“可是義父,您沒得到陛下的旨意就出來轟那些位大人,會不會惹陛下不高興?”
趙安呵呵笑道:“我若當做沒事人兒才會真的惹陛下不高興。小禹子,這宮裡的學問啊深得很,你慢慢地學著吧。”
趙禹畢恭畢敬道:“是,多謝義父栽培!”
趙安頷首道:“看在你聽話乖巧的份兒上,咱家給你安排一樁好差事。辦好嘍,你就能青雲直上一飛沖天。要是辦砸了,別說你小命不保,連咱家也要受牽連。”
趙禹又是興奮又是忐忑道:“我怕自己笨手笨腳,會辜負義父的厚望。”
趙安嘿了聲,手指前方的一座宮殿道:“今晚菡光軒就交給你了。”
趙禹聞言不由大感失望,臉上不禁流露了出來。
他的這點小心思如何瞞得過趙安的眼睛?趙安鼻子裡低低哼了聲道:“我倒想將你安排到皇后娘娘的跟前伺候,可你敢麼?要知道,今晚陛下是鐵定守在娘娘的榻前,不怕死的我便讓你去。”
趙禹打了個寒戰忙應聲道:“我全聽義父的安排!”
趙安滿意地點點頭道:“小禹子,別以為菡光軒裡的那一位無足輕重,又不是皇子公主?嘿嘿,告訴你——他的分量比剛剛趕來的那兩位皇子還要重,我朝也只有四皇子殿下堪可相仿。”
“那他、他到底是什麼人?”
趙安突然停步,壓低聲音陰沉道:“不該問的不要問,你若敢胡說八道,我絕不讓你活到明天天亮!”
趙禹聳然動容,疊聲道:“小禹子不敢!”
“聽好了,”趙安低聲說道:“進了菡光軒,什麼也不要問,一個字也不要往外多嘴。用心看著,仔細伺候著,我保你平安富貴。”
趙禹頭也不敢抬將趙安的話一字字記下,心裡越來越訝異,趙安一向風輕雲淡穩如太嶽,卻在說到這個年輕人時談虎色變,還一方常態反覆叮囑自己,這是為何?
只是趙禹不敢再多問多說,站在菡光軒前躬身目送趙安離去。
趙安打發了趙禹,徑自來到了懷瑾殿外,朝著殿中深深彎腰一拜道:“老奴趙安求見!”
殿內沒有人回應,趙安在門外等了一小會兒,便推門而入。
只見偌大的懷瑾殿中,唯有大楚武王祁龍象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兒喝茶。
趙安怔了怔,就見祁龍象用目光朝後殿瞥了眼,悄悄向他示意。
趙安頷首表示感謝,躡手躡腳走到項翼平日裡常坐的那把黃芽雕龍椅的下首,低眉順眼束手侍立。
不多時,在外安排今夜宮禁的虎賁督軍耿天也走了進來。
他雖貴為八大督軍之一,但在這座懷瑾殿裡也只能按刀默立,如同一尊鐵打銅澆的戰神雕像。
當下三個身份迥異的人或站或坐各懷心思,默然無語地守候在殿中。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項翼才和一位青衣老者從後殿裡出來。
這青衣老者容貌醜陋,偏卻仙風道骨袖袂飄飄,揹負一支七尺長的振國定邦之寶《運籌社稷圖》卷軸,正是與武王祁龍象並著於世的文王範儉。
項翼一言不發地在黃芽雕龍椅中落座,冷冷看著耿天問道:“找到幾個?”
“末將無能,只搜到二十六具屍首,無一活口。”耿天俯身稟報道:“樊督軍已率人封山,哪怕一隻蚊蠅也休想溜走!”
“無一活口……不錯,總算沒讓我失望,至少還有二十多號人願意陪著他一塊兒去死!”項翼冷然一笑道:“我不如他啊,這才多一會兒各種謠言已經傳得滿天飛,大半個聖京城的文武官員都跑到彰武宮來看朕的熱鬧了吧?”
趙安輕聲稟報道:“老奴方才出去看過,彰武宮外約莫聚集了三百多位大人。老奴勸他們散去,反被禮部員外郎裴儉裴大人臭罵了一通。”
“耿天!”項翼的臉上波瀾不驚,低聲喝道。
“末將在!”耿天心頭一驚,上前領命。
項翼剛要下令,範儉急忙搶先道:“陛下,裴儉此人精明能幹是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只是口無遮攔常得罪人……”
“精明能幹?”項翼嗤之以鼻道:“這種跳出來被人當槍使的蠢貨也配叫俊才?摘了他的官帽,發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