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易而溫馴難,想要收放自如更是難上加難。
他一次次嘗試,努力將心神、眼睛、手勢、呼吸協調統一,達到和諧穩定的狀態。
不知爆了多少根線頭,姬澄澈終於成功地將一根絲線穿過了針眼,頓時忘形地歡呼起來,這可比在太學讀書時拿歲考第一更有滿足感。
這時就聽林夫人喚道:“澄澈,洗洗手準備吃午飯。”
姬澄澈收起針線回到屋中,就看林曉和林夕在幫林隱換藥。
林隱躺在床上瞥了眼姬澄澈,遲疑了會兒忽然開口問道:“‘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姬澄澈不假思索道:“這句話出自《論學。子張篇》,意思就是博覽群書堅守志向,誠心求教勤于思考,就能體悟到仁德。”
林隱眼裡緊張的神色換成一絲欽佩,語氣卻冷冰冰地道:“哦,謝謝。”
“不客氣。”姬澄澈難得在林隱面前滿足了一把虛榮心,開心得蹦上床沿邊坐下道:“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林隱沉默了會兒,從被子底下掏出一卷《論學》道:“我在做大先生布置的功課。”
姬澄澈愣了愣,問道:“大先生要你讀書?”
林隱少年老成的臉龐少有地泛起一抹紅,鼻子裡低哼了聲道:“你的功課是什麼?”
姬澄澈一聽就洩了氣,頹然道:“繡夜火圖騰。”
“繡……繡什麼?”
林隱一呆,兩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驀然抬手指著對方一起嘿嘿笑起來。
第20章 金針走花(下)
光陰似箭,姬澄澈在林隱家中一住便是半月多。無論是林寒寺夫婦還是林曉、林夕對姬澄澈都十分疼愛,完全將他當做了自家的孩子。
可姬澄澈就是和林隱天生犯衝,關係一時好一時壞。他們兩人一個才思敏捷伶牙俐齒,另一個縝思慎行言出必中,一見面總難免唇槍舌劍冷嘲熱諷你來我往,頗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勢。
經過十多天的不懈努力,姬澄澈已經能熟練地將手眼身法心配合起來,在林夫人的悉心教導下成功地繡出了第一朵夜火圖騰。
雖然這朵圖騰繡得歪歪扭扭,卻受到了林夫人的大力誇獎和鼓勵。
姬澄澈歡欣鼓舞之下驚喜地察覺到,自己對體內聖龍力量的掌握與運用也有了顯著提升,顯然這是連日的繡花針訓練帶來的好處,於是愈發勤奮起來。
另一邊林隱也傳來訊息,僅僅十餘日的工夫,他不僅可以下地行走,還能健步如飛攀上雪頂探視鋒寒,體格之強悍著實令人髮指。
然而比起傷愈速度,林隱在讀書方面表現出來的木訥同樣教人髮指。
短短一篇論學子張篇不過寥寥四百餘字,他還背得磕磕碰碰而且錯字連篇慘不忍睹,氣得好為人師的姬澄澈以頭撞牆直想當面摔書。
這日三更天,姬澄澈和林隱遵照大先生的吩咐早早起床,舉著火把照明冒著冰冷徹骨的寒風登上雪頂。
兩人到時,大先生已在崖邊等候,衣帶當風雪發飄舞宛若神仙中人。
姬澄澈和林隱上前見禮,大先生說道:“你們的功課我已看過,都算不錯。”
姬澄澈瞟了眼林隱,小聲道:“他那也算不錯?天底下就沒有榆木疙瘩了。”
林隱冷道:“有,我身邊就有一個。”
大先生忍住笑意,說道:“你們二人是我的關門弟子。老夫這一派自我而始人丁不盛,也懶得訂什麼門規戒律,往後為人處世只需牢牢記住八個字——‘有所不為,有所必為’。”
姬澄澈和林隱齊齊躬身受教,默默記下大先生傳下的師訓。
林隱倒也罷了,姬澄澈卻忍不住問道:“大先生,那如何區分什麼是該做的什麼是不該做的?”
大先生淡然而笑道:“該與不該存乎於心。你若覺得該做那便去做,雖千萬人吾往矣;你覺得不該做那便不做,管他天涼好個秋。”
姬澄澈細細咀嚼大先生的教誨,恍然道:“我懂了,大先生的意思是說今後弟子要是遇到那些看不順眼的傢伙,管他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說。”
“惡棍。”
“誰是惡棍?”
大先生阻止兩人爭吵,問道:“澄澈,你為何要拜我為師?”
姬澄澈毫不猶豫地回答道:“因為我想讓自己變強,將來靠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能夠保護身邊的人不被欺負不受傷害——當然,某個騙子除外。”
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