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指的我孃親?”
姬天權頷首道:“可不是她麼?那梁雄帶著手下的蝦兵蟹將在難民隊伍裡殺了一個來回,徑直找上了靈犀的馬車,當即團團包圍起來。靈犀身旁只有幾個喬裝改扮的護衛,守住馬車不讓梁雄靠近。”
“這時候我便看到靈犀從馬車裡下來,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臉上毫無懼色,淡淡地掃了眼梁雄說:‘我讓你先出手。’梁雄那廝便笑了:‘你要是輸了便給本大王做壓寨夫人!’”
姬天權說著看了眼墓碑,徐徐道:“靈犀也不多話,冷笑道:‘隨你處置就是。’當下那狗孃養的便伸出爪子往你孃親胸前抓,結果被她閃身躲過。兩人你來我往鬥了二十多個照面,梁雄始終摸不到靈犀一片衣角,反而好幾次險些被你娘撂翻在地。那時我就想這丫頭雖是魔族,卻是挺好。”
姬澄澈微笑道:“原來你在那時候已經暗中對我娘有意。”
“你娘那時是美人胚子不假,可當時老子也不過只是隨便瞎想想,哪曉得後來會發生那多麼事?約莫四十個回合左右,靈犀抓住梁雄破綻拔劍架到他脖頸上。梁雄見打不過便求饒道:‘小姐饒命,我這便帶兄弟們離開。’”
“你娘到底年紀小沒有經驗,居然信了梁雄那狗崽子的話將龍陽神劍收了。梁雄剛脫險便招呼手下:‘給老子抓活的!’兩百多個不要命的傢伙便衝了上來。”
姬澄瀛問道:“我孃的那些護衛是否擋得住?”
姬天權呵呵笑著搓搓手道:“要能擋得住還有老子什麼事兒?那幾個護衛的修為雖說不差,可雙拳難敵四手,好漢架不住人多,沒多會兒便傷的傷翹的翹。老子見你娘要吃虧也沒多想,拔出暗藏的兵刃衝上去就跟那群狗孃養的幹了起來,林宗棠見我動手也只好跟著一起上。梁雄猝不及防,被我們救了靈犀殺開一條血路逃出重圍。”
姬澄澈聽到此處撇撇嘴道:“你、林大人再加上我孃親,居然連一夥兒馬賊都打不過,說出來丟不丟人?”
“你小子懂個屁!”
姬天權笑罵道:“那是三十來年前,老子的修為剛過劈山開府境,老林和我半斤八兩,你孃親的修為還要差一籌,哪架得住兩百多號人刀槍弩箭劈頭蓋臉地招呼上來,丟人?不丟人就等著丟命,老子可不幹那傻事!”
姬澄澈在心裡笑了起來。原來,自己父親和母親也曾經那樣年輕過那樣狼狽不堪過。被馬賊追殺逃命,有趣!他們必定是共同經歷過那樣的歲月,才因此有了後來的牽手。緣這東西,真好。
“梁雄不肯善罷甘休帶著人在後頭窮追不捨,老子只好領著他們在關外兜圈子。就這麼追追打打折騰了四五天,我們三個人都受了傷,也幹掉了梁雄不少的蝦兵蟹將,可到底還是被那傢伙堵在了一座山谷裡。”
只聽姬天權繼續道:“我們三個使出各種手段拼死守住谷口,不讓梁雄衝進來,堅持了整整一宿俱都筋疲力盡渾身是傷。靈犀的傷眼看快要撐不住,老子把心一橫將她綁在身後,打算拼死突圍放手一搏。”
姬澄澈一動不動聚精會神地聽著,好似看到當年自己的父母雙雙血染衣衫合力拒敵的場景,更默默體會他們當年身處絕境時那種絕望與倔強。
“就這當口上,一支秦軍突然出現,雖說只有一千多人,但領軍的人是燕州都護馮秋爽。奶奶的,那時的秦軍果真精銳無敵,砍瓜切菜般就將一干馬賊殺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老子見情況不太妙便想開溜……嗯,英雄好漢嘛施恩不圖報,況且對方是個魔族的小姑娘?”
姬天權說著笑了起來,接著道:“誰曉得馮秋爽見到靈犀跪地就叩頭,老子這才曉得敢情自己救的竟是大秦的公主。奶奶的,這事兒鬧的——老子原本是扯旗造反的人,結果莫名其妙救了自己要反的人,這算哪門子事兒?”
姬澄澈追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馮秋爽對老子感恩戴德,非拽著咱們前往雲門關養傷。我和林宗棠當然也必須、不好意思推辭,便這麼進了雲門關成了秦軍的座上賓,趁機搞到不少秦軍的情報。”
“靈犀一邊養傷還一邊時常來找我聊天,意思是勸我入了秦軍,還說什麼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嘿嘿,五十州,老子要的豈止五十個州!就這樣咱們在雲門關待了差不多個把月,她養好了傷便由馮秋爽親自護送,要回天都城。她邀老子一同前往天都城轉轉,我只能推脫說家裡有事兒。”
姬澄澈將一張黃紙放入火盆,望著黑色的煙氣嫋嫋升起,問道:“你們就這樣分手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