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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姬澄澈無心琢磨天元寶鏡的威力,耳畔不知怎麼就響起邱悲回的聲音道:“老夫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姬澄澈的‘胸’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卻有一股豪氣油然而升。
邱悲回在生命的最後一程,用自己的畢生功力點亮幽淵,就像流星般燃燒所有,創造出永恆的光輝,無怨無悔地歸於平淡……
接下來的路,就看自己了。
雖然又只剩下他獨自一人,雖然肩頭的責任愈發地沉重,雖然前方風雨茫茫道阻且長,然而姬澄澈明白自己別無選擇,唯有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也許他會像唐虞、貝籟音、白石真人……諸多至尊聖者一樣倒在征途之上,無法完成自己最終的夢想,但那又如何?
大先生說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此際姬澄澈卻霍然覺得在這句話後面還應該補上七個字:“雖千萬人吾往矣!”
他悵悵地吐了口氣風乾了臉上的淚痕,收拾心緒手撫天元寶鏡輕聲說道:“邱爺爺,我帶你一起走。”
風吹過,少年已長大。……92675+dsuaahhh+27211574……>;
第141章 北荒噩耗(上)
天高雲淡,正是踏青的好時節。
在漢水南岸的一處小碼頭上,聚集著不少行人商旅焦灼等待著渡船。
漢水滔滔向東流逝,往前不遠即向北面拐了個大彎,剛好繞過天都城,故而這地方自古以來便叫做龍灣渡。
渡口兩岸生長著大片大片茂密的蘆葦,待到蘆花開時漫天飄舞白絮,猶如下起一場細雪。這本是許多地方都能見著的尋常景緻,偏偏被天都城的文人墨客們所喜愛傳誦,久而久之竟成為天都八景之一的“龍灣飛雪”。
一艘渡船正從北岸緩緩向這裡駛來,碼頭上久候的人群翹首相望不自覺地往前擠去,希望自己能夠捷足先登。
人群裡有個少年身穿黑衣,劍眉朗目背後斜插一柄黑色刀匣,隨著擁擠的人流慢慢朝前走。
在這黑衣少年不遠處,有對年輕的小夫妻。男子剛過弱冠之齡是個書生,衣著儉樸稍顯寒酸。他的妻子年紀略小几歲,容貌姣好肌膚白皙,抬起羅袖輕掩口鼻好像很不喜歡周圍瀰漫的汗臭味。
這黑衣少年的目光時不時地打量那少婦,頗是令人不快。
書生見這黑衣少年相貌英俊身材挺拔,硬朗中不乏儒雅,灑脫中不失沉穩,器宇軒昂英氣勃勃,不由愈發吃味。
偏偏他美貌的妻子也覺察到黑衣少年在看她,但感覺對方笑容和煦目光溫和,情不自禁地心生好感,向他淺淺回以一笑。
年輕書生頓時勃然大怒,瞪視黑衣少年道:“你看什麼呢?”
黑衣少年笑了笑道:“尊夫人似乎身染重症。”
年輕書生羞怒道:“你才有病!”
黑衣少年也不生氣,道:“我略懂醫術,不知可否為尊夫人把脈?”
“不知羞恥——”年輕書生氣得臉色發白,手指黑衣少年罵道:“無恥之徒!”
他家境貧寒卻娶了個貌美如花溫婉可人的妻子,於是視若珍寶惟恐旁人窺覷。哪知黑衣少年不但私底下和愛妻“眉來眼去”,居然還意圖當眾輕薄,著實是可忍孰不可忍。
黑衣少年一番好心,不曾想引來書生猜疑無端責罵,劍眉一揚便欲反唇相譏,但轉念一想對方必不知曉妻子病情,否則何以至此?
他忍住氣微微一笑也不多說。
正這時候渡船靠岸,忽聽船上傳來天籟般的少女聲音喚道:“主人。”
黑衣少年抬眼望去,只見一位容顏絕世的少女同樣也是一襲黑衣從船上下來,正是汪柔。
黑衣少年皺皺眉,看著汪柔責備道:“不是讓你留在府中麼,跑這兒來幹什麼?”
汪柔行至黑衣少年身前,道:“奴婢的傷已不礙事。”
她這一現身不知吸引來四周多少目光,莫說男子便是那些同行的女子亦羨慕不已。
書生愣愣地站在黑衣少年身邊,瞧著汪柔只感其空靈絕秀不敢褻瀆。自己妻子的容貌雖說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自成一番風韻,可和眼前這個少女一比簡直就成了麻雀。再看黑衣少年對少女不假顏色出口訓斥,又哪有可能真的“看上”自己的老婆?心中禁不住又是驚訝又是羞惱。
汪柔之前在船上早將兩人的談話聽得清楚,想著姬澄澈被人家的相公當做色狼一般嚴防死守,不由得心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