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巫聖唐虞曾預言過,若能得大先生傾力教誨,姬澄澈或許能在三十年內晉升天元震旦境。孰料僅僅過去十餘年的工夫,他即已打破了唐虞的預估與期許。
但進境過於神速,未免根基不固,這點姬澄澈心知肚明。故而他心中毫無自得之情,每日間不敢懈怠運氣導元以固根基。
如今他的體內三氣合一,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功力水漲船高日益精進,終於又成功壓制住聖龍之心的反噬之力。
不過隨著他與聖龍之心不斷融合,後者覺醒的力量愈來愈大,若不能很好控制,早晚有一天還會爆發。
可惜對此姬澄澈亦別無良策,目前只能依靠自身的修為再輔以雪晶珠壓制,將來會發展到哪一步恐怕唯有老天爺曉得。
好在姬澄澈素來樂天,性情又是堅毅自強,並沒將這事放在心上,任誰也看不出他時時刻刻都在面臨神智泯滅魂魄沉淪的可怖威脅。
然而說來也怪,接連幾天過去,非但唐雪落沒有露面,翡翠公主和羽聖流風瀾也像預先說好的一般不知去了哪裡。
起初姬澄澈並不以為意,畢竟那晚流風嵐是被自己氣跑的,賭氣不見十分正常。至於羽聖流風瀾功參造化,更無需杞人憂天。
倒是唐雪落接連幾日閉關不出,不免教人多少有些牽掛。
這天午後流風璇忽然派人來請姬澄澈。經過這一段日子的調養,流風璇的氣色好了許多,姬澄澈施禮問候在下首落座。
流風璇開門見山道:“澄澈殿下,你是否知道小嵐去了哪裡?”
姬澄澈一怔道:“公主殿下不在浮空島上麼?”
流風璇察言觀色,發現姬澄澈並不似作偽,臉上不由流露出一絲失望的表情道:“自那晚她見過你以後,便再也沒有露面。”
姬澄澈吃了驚,關切道:“她不會出什麼事吧?”
“但願如此。”流風璇蹙起眉頭,掩藏不住一抹憂色,“希望她不是落入了殤馗的手中。”
“應該不會。”姬澄澈冷靜了下來,搖搖頭道:“假如是殤馗所為,必是要以公主殿下為人質要挾天廬。可這麼多天過去依舊毫無動靜,顯然不是他乾的。”
流風璇苦笑道:“澄澈殿下說得極是,也怪我亂了方寸,一味地胡思亂想。不知澄澈殿下可還記得那晚小嵐對你說了些什麼,希望能從中尋出一點端倪。”
姬澄澈坦然道:“那晚公主殿下其實是來找雪落的。”
“小嵐找唐仙子做什麼?”流風璇心頭一緊,微微色變道。
“她是想找雪落聊天。”姬澄澈回答道:“因為雪落不在,我們又說了幾句話後,她便獨自離開了……”
說到這裡,姬澄澈記起一事道:“對了,臨走前她從我這裡討回了暮空面具。”
“她找你要回了暮空面具——暮空面具怎會在你手裡?”
“當日我和公主殿下在海上偶遇,因一點小誤會起了爭執。晚輩一時意氣用事,便搶走了公主殿下戴在臉上的面具。”
姬澄澈道歉道:“雖說晚輩只想著出一口氣,並無意戲弄為難公主殿下,但如今想來此舉未免對她太過無禮。”
流風璇像是沒有聽見姬澄澈的解釋,雙目寒光驟地迸射如刃,厲聲叫道:“這麼要緊的事,你為何不及早告訴我?!”
姬澄澈莫名其妙受到流風璇的訓斥,也禁不住有些惱火,但轉念想到她也是擔心流風嵐的安危,以至於情急下失態,自己又何必火上澆油?當下問道:“莫非這暮空面具和公主殿下的失蹤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流風璇道:“小嵐拿回暮空面具十有**是為冒險潛入海市蜃樓。”
“海市蜃樓在什麼地方?”姬澄澈愈發地迷惑起來,他雖然年輕但自幼熟讀十萬巫典,又曾跟隨大先生走遍天南海北,於各地風土人情地理掌故爛熟於胸,偏是從未聽說過東海還有一座海市蜃樓。
流風璇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顯然不願透露有關海市蜃樓更多的資訊。
姬澄澈追問道:“她去海市蜃樓做什麼?”
流風璇心緒煩亂,冷冰冰回答道:“她是去找唐雪落——”
姬澄澈訝異道:“雪落不是在閉關麼?”
“那不過是個為了不讓你知道真相而編造的藉口而已。她對你也算得痴情,不惜瞞著你前往海市蜃樓尋找治癒聖龍之心反噬的辦法。”
流風璇輕嗤道:“不過你也無需責怪唐雪落隱瞞了去向,是我要求她對天起誓保守秘密。要知道海市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