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高興地叫出來:“白蘆,今天是你當值嗎?”
白蘆掃了一眼阿剛,不說話,轉頭直視蘇希洵。
自從上次從馬背上甩出,半空中愣是被蘇希洵用一條布帶撈起來之後,寧非對於之類的飛簷走壁都是保持了見怪不怪其怪自敗的態度,此刻見到白蘆應聲而出,唯獨有一點十分感嘆,蹲暗崗真不是人作的活兒,要時刻保證能夠隨叫隨到,如果期間突然有屎尿之急,不知當如何處理。
蘇希洵問白蘆道:“剛才有人來了?”
“廚房的王巫前來送吃食,只在樓下停了盞茶時間,送完東西就走。阿剛來送吃食,在竹林外徘徊半個時辰,沒有進來。牛大壯送吃食,在東林外徘徊一刻,鬱郁離去。此外尚有虎口關宵守劉奇包在竹林外探頭探腦,下水獺關長鬍罕在樓後猶豫不決,另有四五撥路人言曰要看妹妹,但均無人有膽量進入竹閣。”
白蘆面無表情地緩緩說完,寧非心裡拔涼拔涼的。竹閣內大概收藏了一些機密檔案,為防機密洩露,因而在葉蘇二人不在時依然有人看守。她今後的小日子難過了,首先一定要抽緊了自己的皮,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其次,她這回難以逃脫,她絕不是能飛簷走壁的高人的對手。這一招好狠,等於是將她圈禁在竹閣裡了。
聽完白蘆的話,葉雲清頓時哈哈大笑,聯絡起洗衣時所見所聞,他不做二想,立即斷定雁過山上忽如一夜春風來,群狼心花朵朵開。他對寧非說道:“你在這裡有福了。我就說嘛,徐燦那廝算什麼鬼鳥,怎能為他葬送一生呆在那個囚籠裡。現在多好,跟你葉大哥在黑旗寨裡混,不愁後半生沒有男人。”
忽聞咔嚓一聲響,葉雲清停下說話往聲音發出處看去,只見站在那裡的是蘇希洵,可是他毫無異常,柔柔看著自己的捻在一起的手指,彷彿在思考旁的事情。
“剛才是什麼聲音?”葉雲清問。
“沒聲音吧。”阿剛看了一眼蘇希洵,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阿剛只能裝聾作啞了,他很感激寧非的恩情,可更是愛戴二當家。二當家對寧非存有疑心,現在看到寨中弟兄為寧非的女色所迷惑,心裡自然會不高興。阿剛看看蘇二當家,又看看寧非,暗想如果她真的是清白無辜的就好了。
白蘆眉目低垂再不做聲,許久不見指示,於是自己穿窗走了。
“難道是我耳朵出了問題……”葉雲清自言自語道。
不知不覺之間,短短的幾句對話過後,屋子裡陷入無聲的寂靜。
寧非脖子後一寒,神經過敏似的起了一脖子雞皮疙瘩,心想這是個悲催的世界,趕緊讓我把飯吃了吧,否則這樣下去都要冷死了。她把起雞皮疙瘩的原因單純地歸結於飢餓之上。
“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她說,然後張羅著讓眾人坐下,從食屜中掏出飯菜。
阿剛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留下,抬眼去看蘇希洵,高興地看到他點了頭,趕緊加入幫大家佈菜的行列。
蘇希洵是等其他人都在桌邊坐下後才走過去的。屋子裡點了油燈,外面已經全暗了,所以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到地面上的竹子斷折了好粗的一根。
寧非殷勤地為他拉開椅子,取過抹布擦乾淨手:“大家先吃,我出去一會兒。”說完快步走出屋子。
葉雲清看著她的背影,似是有疑惑不能解決。他猶豫許久,問道:“蘇二,你不覺得她接受得太快了嗎?”
“接受?接受什麼!”蘇希洵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刺著他。
葉雲清道:“我知道你看她不順眼,其實何必呢。她雖然以前一心一意要跟著徐燦那傢伙,可是絕不像你所想的那樣,她不是懦弱無能的人。況且,雖說徐燦迎娶銀林在前,可你不知道,她原先就是徐燦家裡的童養媳,說起來還是銀林橫插一足的。你看,她現在都上山了,連以前的名字都不要了。你也該改改觀,對她寬鬆一點如何?”
“我問你的話還沒回答。”
“啊?”
“接受什麼?”
葉雲清撓頭道:“這個啊,我記得她在徐府是挺不待見黑旗寨的樣子,沒想到她見到我之後,還當我是泥丸君那樣對待。蘇二啊,寧非真是個好妹子,你就改改你的偏執,以後啊,對她寬鬆一點如何?”
蘇希洵疑惑不解:“你覺得還不夠寬鬆嗎?”
葉雲清掐住他面頰用力拉扯:“你整天一副苦大仇深的苦臉,看到你都倒胃口了,寬鬆?寬鬆你個頭咧!”
阿剛低頭看飯,不敢看他們。
正這時,寧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