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取之處,可是平常耳濡目染多了,像與她交好的牛大壯等人,談及蘇希洵時,除了佩服他管制山寨有莫大功勞之外,更多表現出莫名之苦的神色,可見此人絕不是很好相處的。
話說回來,因為蘇希洵的虎視眈眈,她在床上呆了一整天,除了解決人有三急的問題之外,幾乎沒能下床。用寨里人的話來說就是——身上都能淡出鳥來了。她毫不猶豫,一骨碌翻身起床。哪知道這個動作超出了她現在能夠承受的範圍,剛坐起身,雙腳尚未落地,就只能捧著她的左臂哎哎抽氣。
昨天早上上了藥,到今天為止尚未換過,緩解疼痛的藥效已經過了,動作稍一劇烈,就是這樣令人忍不住想要抓狂的疼。
寧非抽了老半天氣,慢慢適應了那痛,她才無奈至極地撫摸著自己的手臂,低聲罵道:“你這個不爭氣的,別人不照樣傷了手,照樣拿筆寫字生活如常,你痛痛就算了,叫喚什麼叫喚。”
她所說的是蘇希洵的右手,為接那一劍也傷了皮肉。昨日天稍微亮時,寧非看清楚他虎口周圍纏了數層紗布,所幸並無血水滲出,看來沒有傷到筋骨。
對於傷勢如何,她其實很關切,可是並沒有出口詢問。現在不知道什麼原因,她一旦與蘇希洵獨處,就覺得莫名的尷尬,他的眼神裡總有那麼點說不出道不明的東西,明明是很柔軟的,可是寧非覺得那就像是他手持一根鞭子在催逼著似的。
好不容易才能夠如常應答,還怎麼去關切?
寧非用完好的那隻手懊惱地抓頭,抓來抓去問題仍然無解,恨不得時間倒退,蘇希洵表白的那兩次直接遠遁,那就聽不見了,那就沒有現在這麼煩惱了。是啊,多煩惱的問題啊,有一個徐燦都讓人心煩欲絕,再多一個蘇希洵……
她頓了一頓,呆坐在床沿瞪著牆角,遲鈍地思索了一個問題,慢慢地歪了腦袋,慢慢地笑起來,咯咯地笑開了——蘇希洵和徐燦,好像沒有可比□。
徐燦那廝,中規中矩的有為青年,看上去確實是與“惡劣”兩字絕緣的,可是他又做了什麼呢?
蘇希洵是比較惡劣了,不過……
寧非低低地對自己說:“你也該夠了,不要出來個人就拿去跟徐燦那傢伙比了吧,不然哪裡還會有更糟糕的男人?”她嘆了口氣,她事到如今看出來了,江凝菲的記憶留下來了,於是她的性格中也留下了江凝菲的烙印。她很慶幸這個烙印是對於徐燦的不滿,而不是懦弱祈求的那一面。
著衣洗漱方面沒有問題,寧非可以比較輕易地獨立完成。入夏之後,衣物比較薄而輕,左手輔助一下也沒有問題。但是梳頭扎髻方面遇到了巨大的困難。她傷口直到昨天夜裡才終於止住滲血,現在根本不敢做大動作,免得又弄裂了。
對這水盆裡梅超風造型一般的倒影,寧非不甘心地想,總不能連梳頭這樣的事情都要招別人幫忙吧。
最後她在房間裡找到原來用於捆紮簡書的一條棕黃的布絛,將一把烏髮攬到肩上,用布絛纏緊打結,看起來還是挺簡潔方便的。其實以她的身份,應該梳已婚婦人的髻子,用簪子將頭髮固定在腦後。現在這樣束髮的方法,還是小姑娘才能用的。不過寧非不是中規中矩的江凝菲,以前願意扎髻,是因為覺得方便,一根簪子就能夠將頭髮盤起來。既然現在不方便了,那就換一個方法吧。
在這期間,葉雲清和蘇希洵的房間裡都沒有動靜。寧非收拾妥當後才拉開門,走出了房間。入眼的陽光透過竹葉,輕快得讓人心裡舒服,竹樓裡空空蕩蕩的,就只有她一個人。
出去走走吧,不然身上都要發黴了。她想。
於是一步步走了下去。在三天前遭殃的不止她一個,阿剛和白蘆也被傷了,雖然蘇希洵一再保證他們兩人沒事,寧非還是想要親自去看看他們。阿剛住在丁孝家附近,道路她熟悉得很,至於白蘆住在哪裡,阿剛應該是知道的吧,希望那個小崽子已經清醒了。
可是她走了不到十數丈,莫名的有種怪異的感覺,猛地往後看回去,驚訝地發現白蘆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後面走著。
這個情形,又和以前是一樣的。不,這不是問題的關鍵,關鍵是……
寧非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你好了?”
白蘆略皺了眉,回答道:“我毛都沒損一根,你想要我躺到什麼時候?”
寧非倒抽了口氣,記憶中的白蘆不是這樣的,白蘆不是應該一邊維持著溫文爾雅的舉止一邊表現出面無表情的嗎?他什麼時候會暴躁地說出“毛都沒損一根”的話來了?
她哪裡知道白蘆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