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追近了才發現約有兩千多人以戰鬥陣形展開,不急不緩地向南退卻,中軍帥旗正在陣中飄揚。
慕容延釗不得不勒馬停駐,韓保正手中居然還有後路接應兵力,可見戰略部署得十分穩健,此時對方兩千多兵他當然不怕,可無謂的傷亡就不必要了。
蜀軍這時候走得反而慢了,大概是想收攏一部份散兵,可慕容延釗不再打馬衝擊,卻也不走,隔著裡許遠遠吊著,蜀軍跑回的散兵見有周軍馬隊就不敢靠近,都往褒城方向跑了。
慕容延釗吊著韓保正的帥旗一路南下,到未時後,南鄭那高大的城牆出現在視野之內,韓保正殘部陡然加快速度倉惶入城,連城門也都不關,城頭旗幟東倒西歪,守卒亂哄哄地暄譁不己。
韓保正進城也不會待多久了,他手中就算還有點殘兵,南鄭這種大城也守不過來。慕容延釗派十騎渡過褒水,去西城門外監視,未時末士兵回報,韓保正帶著三千兵出西門走了。
慕容延釗一聽大喜,派人去北面稟報章鉞,自帶著百餘騎就進了南鄭北門,城頭守卒跑得一個不剩,大白天的街道上家家關門閉戶,整個城內死一般的沉寂,只偶爾有雞鳴狗吠聲遠遠傳來,以及自己馬隊行進,馬蹄踩踏石板路發出的嗒嗒聲。
前方街口忽然轉出來的一隊蜀軍散兵,肩頭長槍挑著大小包裹,腋下還夾著紅漆小木箱,手裡也提滿了大袋小袋的東西,一群人押著幾名哭哭啼啼的年輕小娘,邊走邊不時伸手過去捏一把推一把的,猥瑣又放肆地怪笑著。
忽見遠處來了一群馬隊,還以為是自己人,很快發現情形不對,面面相覷臉色發白,齊齊怪叫一聲撒腿就跑。
“賊廝鳥!趁亂打家竊舍!抓住他們……”慕容延釗哪還不明白這群敗兵在幹什麼,一揮手便帶著上百騎衝過去,張弓放箭將跑遠的也放倒了。
“慕容廂主!收穫不錯呢!”十幾名蜀軍兵痞被放翻了,士兵們奪過包裹開啟,金銀玉器和銅錢光芒閃閃亮瞎眼。
幾名小娘擠成一團綣縮在牆角瑟瑟發抖,連跑都不敢了。士兵們戰後巨大的精神壓力陡然放鬆,這時候突然見到年輕小娘,腎上腺素急劇分泌,眼裡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目光,一齊看向自家將軍。
“看什麼看什麼……讓她們走!你家沒有小郎小妹的?你孃的!就這點出息!快走快走……去州衙!”慕容延釗笑罵著揮鞭一陣抽打,士兵們訕訕怪笑著戀戀不捨地回頭觀望,只得打馬跟上繼續前行,路上又遇見幾夥兵痞,一一清除解決了。
很快到了城內州衙前,幾名差役小吏也扛著大包小包的金銀細軟想跑,卻被堵了個正著,見有馬隊來了,嚇得臉色一白,噗嗵一聲跪了一地。
“阿咧潑才!你們想跑到哪裡去?”慕容延釗看得大怒,上前就是一頓鞭子,打得差役小吏們悶聲怪叫,悲催地躬下身去,將頭臉緊緊貼住地面,這要被認出來以後就別想在州衙混飯吃了。
“身為公門官吏,竟也做這等事,與街上那幫打家竊舍的雜碎有何區別?給某滾回州衙,讓刺史觀察出來維持城內秩序……”
差役小吏大氣也不敢出一口,乖乖起身一溜煙地跑進了州衙大門,亂扔了一地的大小包裹馬上就到了士兵們手裡,慕容處釗哼了一聲,翻身下馬,昂首挺胸地向州衙內走去。
北面褒國塬上,章鉞圍剿了一會兒散兵,便興致缺缺地打馬回到戰場,這時整個原野上亂糟糟一片,蜀軍潰兵被繳械趕到了一邊,李處耘在安排士兵打掃戰場,這大熱的天氣,不快點清理是會引發瘟疫的。
戰爭就是暴力破壞,實際作戰時間就只一個多時辰,但戰前各種物資要準備很久,戰後清理起來也是件細緻繁瑣的事。
刀槍弓弩箭矢、頭盔鎧甲旗鼓、糧食衣帛財物、馬具和戰馬,這些東西都是要分門別類的,到處堆得像山一樣,上面還染著暗紅的血跡,成群的蒼蠅聞到腥味飛舞著盤旋不去。
遠處計程車兵們已經在挖坑了,蜀軍屍體還是要儘快掩埋的,己方士兵屍體能找出來的就找,找不出來的只能當蜀軍一起埋了。都是身著大紅的袍服,冰冷僵硬,臉面青灰一片沒半點神采,就是洗淨了辯認都不容易,那太不現實了。
受傷的戰馬在哀鳴,士兵們心疼地一一補刀了,戰馬是嬌貴的,重傷的基本沒用了,輕傷的還可以治好。周軍和蜀軍的輕重傷員要分開,這要分派兵力先送去褒城,那裡現在空城一座,直接進駐就是。
最後是己方陣亡士兵的遺體,可辯認的粗略清點是一千多具,正面野戰的陣亡率有點高,章鉞一陣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