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話完畢轉身走向了另一邊空地,開始緩緩轉圈跑步,多少圈剛好五公里,以前就用青磚做了標記的。
值夜的親兵列隊離開,穿過主宅中庭回營休息。日班一半一百五十人在楊玄禮的帶領下在校場上跑步,然後會進行單兵戰術自由練習。
熱身完畢,章鉞去兵器架前取了一張一石五斗角弓和四壺箭,站在定向靶前一百步外,步射的速度保持在三秒一箭,快而均勻,根本不管有無脫靶。當右手漸漸痠軟無力,再換上左手,將一百二十支箭全部射完,額頭已沁出一層細汗。
在校場門口處坐著觀望的老僕連忙進來,將三個刺蝟一樣的箭靶放倒,然後以釺子挑拔,將箭矢一支支取出,這個還是完好能用的。
章鉞活動手腕舒展筋骨氣血,去兵器架取下大鐵槍,走向一邊空地開始練習**大槍,回想著哪些招式略為生疏的,反反覆覆地練,再全套招式順序走兩趟,最後以某個方位為假想敵隨手出槍,直到天光大亮才作罷。
沐浴更衣用過早膳,在妻妾們略有些擔憂的目光中鑽進馬車,由汴河大街至皇城右掖門,樞密院前這天早上來來往往的禁軍將領有點多,領了軍令換了駐防地,還要回來複命的。
作為領兵多年的統帥,依當下時勢和今天凌晨的觀察,用腳想章鉞也猜得到,王樸等人防換的話會怎麼安排。韓通、袁彥掌侍衛司,必然有部分兵力調駐皇城,虎捷左右廂都是自己的人,那隻能是龍捷左廂的可能性較高,但也有陳嘉、韓忠明、候從義三將在其中,至少會控制有一個門。
而皇帝依然信任趙匡胤,皇城東面的晨暉、東華、左掖三門必然是趙匡胤的人,否則皇帝不會批准。那麼就皇城兵力分佈,王樸利用韓通、袁彥能勉強與趙匡胤抗衡,一段時間內還不會有什麼問題。
章鉞現在來樞密院上值,那就是混日子。因為原本魏仁浦為樞密使,王樸為副。而現在只有王樸為樞密使,範質、王溥、魏仁浦、吳延祚、章鉞都是參知院事,別看少了一個“副”字,那就是天壤之別,主動權和決定權都在王樸一人手裡。
你愛玩就玩吧!只要你玩得轉,我還能偷個懶,現在誰不是在看風色!章鉞想著,走進自己的簽押房,又找出一大堆沒看過的錢糧帳冊翻閱,喊兩個小吏煮茶徹上,套著軍靴的大腳抬上桌案,背靠身後立櫃,看得是津津有味。
十多天一晃而過,時間進入五月,偶爾要上早朝各部院會有通知,反正上不上朝,章鉞也來樞密院閒坐,這時不能給人抓把柄。其間兩次早朝皇帝沒露面,內侍出來宣詔。
西北那邊還沒訊息發回,不過按日子算來,莊少和薊平文應該是趕在朝庭宣詔使者之前到蘭州了。西北是自己的根基之地,王彥超若不識相,那也是他自找的。
這天傍晚,章鉞下值出右掖門,照例有楊玄禮率一百親兵趕著馬車來接,章鉞上前開啟前門,掀開簾子鑽進去,就見幽暗的車廂里居然坐了一人,若不是老丈容貌太熟悉,差點以為上錯馬車。
“尊翁有事?為何卻到這兒來等?去我家啊!”
章鉞微微躬身上前挨著老頭坐下,哪知老頭一把就抓起他的手就壓低聲音叫道:“去你家太顯眼,這兒皇城出來順勢上車,不引人注意啊!跟你說個事兒,皇后出事了你不知道?”
“聽說了,可知道又怎麼樣?沒見早前就有張、李、袁三鎮環逼大名府麼?”章鉞也是今天早上接到行人司的快馬急報,但無能為力。
事情也很簡單,也許是受章鉞所影響,妻子突然大發憐憫之心,手書一封央求章鉞透過行人司急遞大名府,直接投給了符二妹。正好當時朝中禮部官員在大名府舉行親迎之禮,並正式宣詔,冊立魏王次女為皇后,即刻迎娶進京。
而章鉞作為魏王六弟之婿,自然要送上一份大禮,由李多壽代為前往。雖然不露痕跡地拖了一拖,符彥卿也沒辦法了,四月二十八日舉辦了盛大隆重的嫁女之禮,二妹披上了皇后的婚禮服,登上了朝中迎親使者的船隊。
四月三十日下午,船隊到達滑州白馬停泊,到這兒要改走陸路經封丘南下,結果在碼頭邊,皇后由陪嫁婢女扶著下大船,改登上小船時,本來蹺板非常寬大,可保萬無一失的,可結果蹺板居然橫向滑動一下,皇后和幾名婢女宮人一起落入水中。
一眾迎親官員臉都嚇白了,把數千禁軍士兵趕下水搭救,連續打撈上來兩名婢女,一名宮女,一名內侍,但偏偏皇后和一名宮女失蹤了,這事在滑州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義成節度宋延渥快急瘋了,不過東京朝中只有極少數人知道。